长孙皇后气度沉稳、胸有丘壑,即使接到这惊天动地的消息,举止神情也一如往常,恬恬然若无其事。但父母舐犊情深,夫妇俩彼此默契,是决计不会允许长子与长女在身体康健的大事上出一点空子的。
换而言之,李大郎与李五娘想依仗母亲来逃脱父皇的养生大计,那是绝无半点可能了。
但天真的皇子皇女们显然还未意识到自己的险恶处境。他们仰头看着母亲柔美的面容,登时如释重负,牵着手欢欢喜喜离开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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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元年的三月十六日,干旱了数十日的关中终于迎来了一场透心的春雨,缓解了开年以来的愈演愈烈的旱情。数月以来,皇帝宵衣旰食日理万机,于灾情不敢稍有懈怠;而今辛劳终见成效,至尊自然圣心大悦,数日间连连颁旨嘉奖有功的大小官吏,赏赐有加。
眼见皇帝终于能从繁杂的赈灾事务中抽身,蛰伏已久的长孙无忌知道时候已到,于是借机上表,请求与皇帝私下会面。三月二十日,长孙无忌持圣上手令入太极宫偏门,于御花园与皇帝见面。
或许是救灾事宜进展顺利,皇帝气色极佳,见到大舅哥后还额外调笑了几句,而后才开口议论正事。
“朕登基已有数月,现今大局稳固,朝中的人也该动一动了。”皇帝似乎随意开口:“房、杜两位宰相开列好名单了么?”
长孙无忌俯首:“都已经列好,只是有一件大事还需陛下亲自裁夺……”
“什么?”
“萧瑀萧相公的事情……”
皇帝陛下噎了一噎,嘴角不觉微微抽搐。萧瑀萧相公当日与魏征激情一赌,而今期限已经近在眼前,再也没有回环的余地了。
当然,说实话李二凤也觉得憋屈。魏征所预测的“星象”,本就是张公谨从玄武门那一日抄录的星图中摘取出的精要,预备的就是一鸣惊人,痛击保守于谶纬祥瑞的大臣。孰料萧相公竟然一马当先,果断来送了这个人头?
你老就不会闭好嘴么?
如若赌约揭晓,以萧相公谝狭易怒的性格,必然不能在朝中容身。玄武门时萧相公还曾出言为自己说话,李二凤也实在不想羞辱故人,但思来想去无可奈何,只能叹了一口气:
“再议吧。”
长孙无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寥寥数句中甩锅的气味,于是果断转移话题:
“陛下,臣二月以来独居于城外别院,再三思索天音,渐有所得。”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包黑色的粉末,双手奉上御前。
李世民接过粉末,嗅到一股淡淡的硫磺气息:
“这是?”
“这应当便是天音中所述的‘火药’。”长孙无忌叉手道:“臣仔细揣摩天幕,斟酌数十日之久,终于试出了木炭、硫磺与硝石的配方。”
听着这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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