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偏过了头?,看见那只手,骨节用力到凸出,指尖微微泛着白。
温敛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措辞,最后吐出来的?还是最直接的?话。
因为他不想听暧昧不清的?敷衍。
也不可能再?像这样问第二遍。
他说了,他只赌一次。
这是给他自?己机会,也是给路岐的?机会。
因为珍贵的?东西,从来只有一次。
灯球里的?灯泡在闪,温敛的?心脏在跳,因为视觉漆黑,其他感官就格外?的?灵敏。
他听见路岐伸手在灯管上摁了什么,闪烁的?灯光好像停下?来,屋子里一点光源也没有了。
她没有转身,衣角还在温敛手里。
她道?:“不是。”
温敛的?指尖轻轻一滞,声音顿了很久,才慢慢地从喉咙里出来,明明平静,却又像藏着某种情绪:“那是因为什么?”
路岐道?:“我……”
她第一次,停顿了,也许称得上是迟疑。
明明连在军校里,被他那样愤怒地质问,都只是话比较少,路岐还从没有过说一个字又停下?来的?情况。
“我,什么?”温敛问。
“……”
沉默。
只有一点呼吸声的?沉默。
人造的?怪物,弗兰肯斯坦的?脑子里此刻在想什么?恐怕,她不说的?话,没有人能猜得到。
可她却说:“我不知道?,先生。或许只是我身体的?一种本能罢了。”
“本能。”温敛重复,嗤了声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你只是本能地在释放欲望?对?象刚好是我?”
这话里含着隐秘的?嘲意,路岐没答话,那只手抓住她衣角的?蓦地松开了。
怪物没有心,当然不可能知道?人类想要她的?什么答案。
温敛靠回枕头?上,吐了口气,闭了眼。
从路岐这个角度,只看得见他的?下?颌线条削痩紧绷,有几分?冷意。
“看来您不怎么满意我的?回答。”她道?。
“不。”温敛从鼻子里笑?了声,“是非常不满意。路岐,我真的?很想一枪杀了你算了。”
他说:“我很擅长断舍离。小时候,家里人让我扔不需要的?东西,我可以扔很多。所以,每次看到那些?依存着心爱的?旧玩具的?孩子,我都觉得他们真的?很蠢。”
怪物道?:“所以呢?”
“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很蠢。”
路岐没说话,但不是因为不理解,而是懂了温敛的?意思。她眸光变得有些?看不真切。
“我对?您而言,是需要的?东西吗?”
“错。”温敛睁开眼睛看她,“你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所以你现在已经不配是了。”
说完,他翻过身去,被子盖住了整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是无言的?赶客。
对?话结束的?意思。
路岐当然可以走,她向来擅长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离开。
比如,在温敛的?火气消下?去一些?,但又没有彻底消气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温敛,最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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