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然背依着门,静悄悄地垂下头,给予一个不在不听不知道的假象,可新种人对空气中漂浮的信息素过于敏感,二人瞬间了然彼此差距不过几毫,隔着单薄门框,呼吸似乎都在彼此纠缠、融合,宋安沉默了许久,富有沙哑质感的嗓音仿佛直接贴在席然的耳朵旁,只一声便狠狠揪起席然的心神:“我母亲生前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她死得太突然,那时候我也小,以为未来很长,人生尚有大好时光,从未跟她要过什么纪念。”
宋安声音不紧不慢,连语调都没有变化,席然却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得耗费多少力气,席然喉间堵塞,仿佛被悲伤卡住了,忽然觉得自己很坏,他跟宋安发脾气,并不是要宋安再次受伤的。
宋安却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带着平静又极致的哀伤:“唯一纪念她的一些东西,留给我父亲的,跟他一起下葬了。还有一些在仓库的那场大火里全都烧光了。回过神来,她活在了零星的几张照片和长辈的话语中,太短了,仿佛在我生命里从未出现过。”
“我太笨了,明明我很爱她,却堵在心底不说。明明我想跟她要求些什么,却一直认为自己该懂事、该成熟,不该像个臭小孩一样任性,打搅父母的工作。”
宋安言至此处,发出一声恍若叹息的低吟:“如果我那时候任性一点就好了。”
席然哽噎了一下,宋安的声音轻轻飘飘的,轻得像一柄锤子把他的心砸出了肉汁。
宋安轻声说:“现在是不是,也因为我太笨,所以让你不开心了?”
宋安不会哄人,大概是真的不会,他哄人的技术其实烂到爆炸。席然想不明白,看起来像是会在别人心上历经了千万次情劫的家伙,为什么剖开来内里这么白,呆呆的,带着一往无前义无反顾、仓促又莽撞的爱,随随便便就在门外表现自己的脆弱,像一条浑身湿漉漉的等待着主人亮灯的狗。
“那我可不可以任性一点,请你打开这扇门,就看你一眼,好吗?”
席然一闭眼,将手放在门把上,往下一按,门应声挪开,像是等待已久的心情终于给了回应,那盏灯重新在宋安眼底亮起来。
宋安:“宝宝......”
席然才发觉他在已经熄灯的走廊上站了很久,四面昏黑,长廊一望无尽头。他竟然让宋安站在黑漆漆的夜里自我剖白,这么一想席然的心情更加糟糕,在宋安下一声求原谅的话语中冲上去抱紧了他,是熟悉却带着夜间轻微凉意的拥抱,席然抱了他一会,将宋安拉入明亮、暖橘调的玄关灯下,踮起脚接了一个带有沐浴露香味的吻。
战火宁息,象征着单方面的冰释前嫌,宋安与他额头相抵,眸中出奇的温和,仿佛只要映着席然的身影,这双眼睛就会变成明晃晃的一滩水,不会结冰,只能加热。“所以即便是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想去找到它。”
“抱歉,向你撒了谎。”
宋安说。
“只是我以为,我能更坚强一点。”
“没关系。”席然分开相贴的唇角,心中钝钝的痛意仿佛只要抱紧彼此就能化解,热烫的呼吸扑在脸上,嘴唇翕张道:“对不起。”
宋安没说话,熟络地啄了啄恋人的唇,视线飘移置席然微开的衣襟下两弯细瘦纤长的锁骨,太白了,白得晃眼,那肌肤蒸腾后的馥郁香气,像一条游蛇抚平他的神经,告诉他有所皈依。
拢在青年腰后的手堪堪缩紧,以身圈出了一方天地,宋安沉甸甸的心也紧跟着放置在这里,任那人捏扁坨圆。
“木毅笑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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