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似的, 他微微抬手过来想要替席贝擦掉额角的汗珠,但是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一只滚烫的小手拦截了。
秦懿安轻声无奈地说:“乖团团, 你是因为感冒不小心发烧的,不是病毒流行性感冒,所以不会传染。”
“不会让我也发烧的, 而且如果我抱着你, 肯定一晚上就好了。”
他再接再厉。
席贝今天却像是铁了心似的, 他微微张了张唇, 头扭向了一边, 干渴得如同被沙砾摩擦过的喉咙像是坏掉了的机械, 连启动都很困难。
“安安,我今天想要自己睡。”
席贝仍然是这样一句回答。
他没有像从前一样立刻就明白秦懿安的心思,虽然脸上还是英勇就义似的“不要”, 眼睛却亮了。
这次他微微扭过头,从渗着汗的额角和苍白起皮的唇瓣,以及看不到眼神的双眸, 都能看得出他的决心。
团团不是因为可能会传染给自己所以才不跟自己一起睡。
他就是想要分开睡。
秦懿安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彻底沉默了。
空气似乎也随着两人的谈话来到僵局而沉寂下来,变得粘稠又让人窒息, 在无声无息之中将他们捆绑。
“为什么?”
秦懿安轻声问。
他还没有等到席贝的回答,就继续道:
“为什么要跟我分开睡?是不是我有哪里让人不高兴了?是我……”
“不是的!”
席贝急匆匆地打断了秦懿安的话,他连忙否认:“不是安安不好……”
“肯定是我不好。”
秦懿安的声音低低的, 他顺着席贝拦阻他的那只手反过来牵住了席贝的手腕。
“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席贝的喉头干涩,不知该从何开口。
因为我看到你和严小姐出去交谈、手机联系, 所以心里产生了怪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竟然导致了我梦遗;你猜怎么着, 我梦遗的对象居然就是你。
“……”
席贝觉得此刻的自己又小气又糟糕。
“没有, ”席贝好不容易才说话,“不是你不好。”
他重复了这样一句,却干巴巴的,别的话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他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那一张小床,有些吃力地说:“我今天……”自己睡。
秦懿安的眸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在他冰冷的目光之中,席贝微微抖落开了小床上的被子,坐了下来,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他的身体瘦削单薄,领口微微散开,里面过于白皙莹润的肌肤盛着温柔昏黄的光,可举动却如此……伤人。
秦懿安似乎是意识到了席贝此刻的状态,微微地后撤了一步,声音微微冷了一点:
“好。”
“好,”他重复了第三声,“好。”
他垂下眸,脸上有些微从前他会对旁人露出的神情——平静且古井无波。
好似面前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了一样。
秦懿安没有再说话,反而是带着体温计离开了房间。
席贝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事似的,在空中的那只手无助地往前略微伸了伸,想要抓住秦懿安,却什么也没抓住。
他的心好似也漏跳了一拍,从高悬的悬崖之巅猛地降落至了谷底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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