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三人面面相觑。
“那些困苦的人,不过是懒惰或者愚笨罢了。”未几,张海潮缓缓说。
“譬如我的海货行,经常会有管事的下去收海货,那管事的收了回来便告诉我,那些海边生活的人我们收的时候,他们便打鱼,寻贝,摸珊瑚,若我们的人不去,便瘫在沙滩上晒太阳或屋里睡大头觉,可是懒不是?便是那珍珠砗磲离他们一尺之遥,也并不会主动寻了卖出去,可是愚笨不是?”
叶峥不说话,只微笑看着他,又看另外两位:“二位可有其他高见?”
张海潮既说了,束、郑二人自然也有话说:“大人,张老板说得不错,他们就是天生懒惰。”
“我这也有现成例子,比如我束家制糖坊,开出一文钱收十斤棕榈花,这样优厚的条件,若得全家齐上场,努努力一天捡他一千斤也是做得到的,但那些百姓从未这样做,只愿意卖个三五文钱糊口,多了便不愿了,可见是又懒又笨,丝毫不会积极向上。”
叶峥摇摇头,虽然知道利益既得者喜欢把别人穷困潦倒的原因归咎到底层百姓又懒又笨上,但亲耳听到他们这么说,还是觉得十分刺耳。
但他此行是有长远目标的,也就没有破口大骂资本家。
而是等他们说完后,自己一句句反驳回去。
叶峥的视线一一扫过三人身上:“原来三位老板是这样的想的,那就怨不得你们的生意只能做在雁云城,却无法做大做强出去,因为眼界就在这里了。”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张海潮几人必不肯听的,但说这话的人是本地当官的一把手,他们虽不爱听,也只能乖乖听了。
张海潮忍住了心底不快:“那敢问大人,大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叶峥正等着他问呢,于是盯着张海潮,缓缓说:“张老板你方才说,你手底下的人去收海货的时候,百姓们愿意下海捕捞,你的人不去,他们便在家休息,此为懒,我并不敢苟同。据我所了解的,你们家收海货的人,乃为当地一霸,强令百姓若有渔货必须先贩卖与他,前些年还有因着有外地行商高价收一种海里的软骨鱼,当地渔民捕获了卖给他,便发狠将渔民和行商打得半身不遂来杀鸡儆猴,可有此事?”
“这——”
这事张海潮并不清楚,但他既然是本地海商头头,与其他家海商自有协议分配,那海里的东西早就他们内部安排得明明白白,怎可随意贩给什么来路不明的外地行商,若真有这样事发生,便是渔民不懂规矩,那行商也不懂规矩,不打他们以儆效尤,其他渔民行商争相效仿怎么办?他还怎么稳坐这个海商头头?
所以面对叶峥的问询,张海潮也没啥好辩驳的,因为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叶峥轻笑一声,继续道:“你和其他海商霸占了那片海域,不许渔民私下交易,那除了你们几家来收鱼获的时候,其余时间渔民便是有了收获也不敢卖给别人,不睡觉又做什么呢?这个懒字,又如何安得到渔民头上?”
“再说那个笨,还是这个道理,渔民捞上来珍珠珊瑚,优先是要卖给你的,但珍珠珊瑚到底体积好,容易藏匿,渔民没有藏匿起来卖给别人,你就觉得他们笨,可是如此?那么我还是要反驳你,一则,你之积威慎重,渔民早已怕了,不想惹事,二则,珍珠珊瑚十分贵重,渔民便是想要交易,一时里也很难找到买主,何况还容易惹麻烦上身,故此不这样做,明明是无奈之举,却被你说成是愚笨,渔民也太过冤枉,张老板,可是这个道理?”
不顾张海潮难看脸色,叶峥又笑着朝向束、郑二人:“瞧二位老板神色,是不是想说,你们并没有霸占山头,也没有强令村民不可和外人行商交易,可是?”
郑束二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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