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惭愧,心里却难免吃了溜溜梅。
瞧瞧人家过的什么日子:泡沫细腻的胰子、夏日里的冰、清凉润肺的酸梅饮,还有这阔绰一桌土豆宴,这样千变万化的食物,他们这个阶层都没听说过,估计是那小范围农匠专门研究出来供给京城贵人的,这一桌必定是所费不赀的。
他是知道点那些京城圈子里的公子哥儿是怎样穷奢极欲的,今天这排场,恐怕说一句挥金如土也不为过吧。
想到这里,永年县令笑得越发勉强。
叶峥瞧着永年县令,奇怪道:“阔绰,我不阔绰啊?林大人有所不知,叶峥乃贫寒人家出身,家里头与与阔绰豪气二字,那是沾不上半点关系的。”
几位大人听得纷纷嘴角抽搐:这还贫寒人家,你要是贫寒人家我们算什么?穷途潦倒的人家,还是乞食讨饭的人家?
叶峥也不管他们信不信,和蔼问道:“方才林大人说牙松齿动咀嚼不易,说这炖土豆和土豆泥吃着顺口,这样吧,你永年县偏远往来不便,我送大人一千斤土豆带回去,不算白来一趟,林大人觉得如何?”
多少,一千斤?
永年县令听了瞪大眼,嘴张得能吞进一个鸡蛋,其他县令也听得瞠目结舌,在他们眼里,这土豆已经和金子挂上了等号,吃土豆就等于吃金子,方才叶知州已经招待他们吃了那么多土豆,这会又要给永年县令送上一千斤?
天老爷,这新任叶知州到底什么来头,怎会如此有钱,不会是收受贿赂收的吧,这样的人当雁云州知州,不出一年,这雁云地皮都得被他刮空了吧。
果然之前斩杀大邑县令的事情就是烟雾弹,说不定杀人是因为他没花银子贿赂或者花钱花少了,是杀鸡儆猴呢。
永年县令嘴里发苦,永年县可以说是雁云州最穷困的一个县了,连年闹饥荒饿死人,连隔壁蟠龙郡还有几块平整土地可以耕种,永年可以说一山连着一山,村民们就在山地上刨坑种点麦子大豆,或者山里打点猎物,这么一年年撑着过日子。
他收这一千斤土豆,都付出什么东西来换啊,就把他这老皮老脸的卖了,那也抵不上一个土豆的价格啊。
叶峥自己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什么,你说你不要?”
白给的东西想不通:“为什么不要?”
永年县令的腰都哈了下去,一脸愁苦:“大人,这土豆乃精贵之物,下官——下官要不起啊!”
叶峥还没明白:“白送给你,为什么要不起?”而且土豆算什么精贵之物。
永年县令语气带着讨饶:“求大人放过下官吧。”
???
叶峥是想在雁云州推广土豆种植的,吃饱肚子是人民迈上幸福道路的第一步,弄这桌土豆宴也是为了让下头父母官知道土豆的做法千变万化,可以基础着填饱肚子当主食,也可以烹调了享用着当小食,这永年县令刚还吃得津津有味还夸适口,怎么送给他反而不要?
还叫放过他?他对他怎么了嘛!
叶峥绕过永年县令,又一一看向蟠龙/涉林/宝丰几位:“你们呢,你们要不要?”
其中蟠龙和涉林的都低下头不敢和他视线相接。
唯有宝丰郡丞,看到知州大人目光过来,深吸口气说:“大,大人,下官要——要——”
“下官就要10斤吧!”
叶峥皱眉:“10斤?”
10斤能顶什么用,宝丰得天独厚,是他想要大力发展的地方,就种十斤土豆,不妥吧?
见叶大人四有不满,宝丰县令眼一闭心一横:“那下官要100斤!”
100斤啊,宝丰今年的税收算是完了,不过又一想,纳税不也是交到这叶知州手上去么,天高皇帝远的,他拿了簿册自己动一动,报个灾,随便把银子贪墨进自己腰包了,圣上哪里知道?
若此刻不给面子,万一惹怒了叶知州,直接弄个理由把他也斩了或下了官职,他去哪伸冤去!
涉林、蟠龙、永年的都偷看周大人,那眼神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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