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听了这话却有点奇怪:“确定是吏部侍郎上的折?”
周纪明点头:“可不是么,人人都晓得吏部侍郎是太子一系的人,太子的人上书给大皇子请封郡王,这可惹起了好一场热议。”
闵良骏喝了口酒:“是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大皇子战功显赫,威名远扬,把原本观望着支持太子的人都给笼络过去了。也有说太子有意搅浑水的,故意让人上折子想试探今上态度,但他又不好给自己请封,就拿大皇子做了筏子;当然也有说大皇子气焰嚣张的,若没人在背地里怂恿,朝臣哪敢这么做,说到底若请封成功了,那好处也是落到大皇子头上,而非太子,总不能是太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虚虚实实,闹成了一锅粥。”
叶峥捏着个冰镇李子在手上把玩,那青青红红的李子,映着他修长指尖格外好看,闻言点点头,原是这么回事。
“叶弟怎么想呢?”谢元德问他。
叶峥捏了半天,觉得这个李子肯定不甜,放下李子拿起手绢擦了擦道:“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怎么想。”
这些天通过和四皇子接触,从二人言谈或相处间,叶峥心中隐隐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明光帝对这个儿子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看得毫不在意,比如明光帝会让四皇子去他母亲家乡办法事祈福,而四皇子日常说起明光帝的神情也并非面对一个无情君主,时有父子之情展现,天家亲缘淡薄,叶峥觉得若非明光帝和四皇子之间的确有亲情,四皇子不会流露得那么自然而然——当然你说他装得好也可以,但叶峥总觉得那里头带着一丝真挚。
而最让叶峥感觉明光帝对四皇子不一般的,其实还是那间机要室,叶峥本以为是有了太子首肯,他才能随意进出,他在里头的确也看到了不少重要的资料,有一回叶峥刚出来,太子的侍从带了人说要进里头寻什么资料,当时守在外头的人也没像让叶峥进那么干脆,而是仔细检查过腰牌,又脱了两人衣裳细搜,连鞋袜都没放过。
而叶峥自己,便是第一回进机要室,只是象征性解了外头衣带随意瞧瞧,确认了没有夹带什么就放他进去了,与检查太子侍从流程比起来,检查叶峥的那些,可以说就是走过场而已了。
若太子本人的侍从带人进去都如此费劲较真,他叶峥是通过四皇子,而四皇子也只是得了太子口谕,这么曲折关系进来的,守卫对他的放松,又怎可能是靠了太子呢?
所以,叶峥隐隐有种感觉,也许四皇子的权限比太子要高些。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也不能完全确定,所以叶峥也不敢透露什么。
只是照常说了些心里要记着今上,在今上态度明朗前,不要和二皇子或者大皇子任何一方走得太近,以免被人拿住把柄做了筏子,危机自身或者为以后埋下隐患。
谢、周、闵几人每次聚会都会听到叶峥这番言论,从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听得次数多了,也慢慢听了进去。
就连周纪明,原先有个给太子传递文书,天天都能见到太子的差使,因心里时常记着叶弟的嘱咐,慢慢也放了手,移交给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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