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以为草哥儿是给小豆子做春衫,可等草哥儿献宝似的抖开给他看,一瞧就不是小豆子穿得上的,豆子过年五岁了,这小衣裳是刚出生小宝宝的尺寸,云清马上明白了,草哥儿这是在给他肚子里的宝宝做小衣呢。
“你这手艺真不错,针脚又密,比我娘还好些。”
云清说的实话,他自己于针线上头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给叶峥补了几回衣服咯吱窝里都开缝,后来还是叶峥自己学了补的,手艺都超过云清了,云罗氏会针线,做个衣服缝缝补补不在话下,但就是农家手艺。
草哥儿不仅会做衣服,还会绣花,那小衣上秀了朵白白的云,胖乎乎可爱,云清进来越发心软,一见到这种可爱胖乎乎的东西就心生喜欢,只是这小云朵看着有点眼熟。
一看草哥儿篮子里的花样子,竟然有不少都是叶峥先前给他启蒙的时候做的小卡片,这些小卡片云清自己已经用不上了,后来有一次豆子瞧着喜欢,就拿了卡片教豆子,也算是个启蒙的意思,被草哥儿拿来做花样子了。
草哥儿原本不识字,不过这卡片上的图案他是认识的,也知道这是云清的云字,就想着秀在宝宝的小衣服上,让他记得阿爹生养他一场不易,以后要记得阿爹的好。
这是草哥儿朴素的想法,没说了几句就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点自作主张,这年代的人,哪家不是有了就生,虽然也有危险,但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女人和哥儿生孩子,天经地义的事儿!
可草哥儿却本能觉得这种思想哪里不对,便是女人和哥儿能生孩子,那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就算是自己孩儿说不上个谢字,也不能就觉得天理应当,罔顾了这其中的付出。
不过这话草哥儿不敢和其他人说,怕被笑话,云清脾气好,从不和人红脸,也不会指责自己,草哥儿就把这番话说给云清听。
云清听了,笑着点点头:“你想得没错,阿峥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草哥儿激动了:“真的,东家也这么说?”
东家可是举人,连举人都这么说,可见他的思想并无错处。
“真的。”云清肯定点头。
草哥儿高兴得脸都憋红了,自己的想法被举人老爷肯定了。
很快又到了过年的日子,这个年过得不如去年清闲,但很热闹,叶峥如今身份不同了,送了东西和早早上门来拜早年的人也多,村里人也肯来云家走动说话。
对于这些人,叶峥秉持的态度是,走动说话欢迎,上门拜年欢迎,礼物一概不收,村里人送条糕送只鸡过来,云家反手补上点回礼更重,那些送马车送银子送镇上铺子送奴婢的,还没进云家小院就叫黑着脸的叶峥给客气打发了,一来二去,叶峥这不愿收礼的名声就传出去了,有人想求着办事或者套近乎的,就会长个心眼子,也不会做的太过夸张,至少面上挑不出错来。
许是年里送往迎来的人多,云清被吵着了,年初五就有点害喜,身上不自在。
叶峥急得不行,当即套了车飞奔去镇上,请了镇上最有名的大夫来家诊治。
大夫知道这是举人夫郎不可怠慢,自是用了一百二十分心力细细诊脉。
全家人围着大夫,等他说话。
大夫诊得时间有点长,似乎是有点摸不准似的,脸色也比较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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