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时候叶峥还在慢吞吞打水给云清擦脸,就被云清催着出去看榜单。
叶峥一点不急,慢悠悠给云清擦了手脸,又逗着他多吃了一碗稀饭,这才出门散步似的往街上溜达去看榜。
这份定力,全家都折服,要不是云爹不识字,他恨不得一早就跑出去替哥婿看了。
按说发榜的日子,州府该熙熙攘攘人挤人才是,街上却有些空旷。
叶峥拉住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彬彬有礼:“请问兄台可是看了榜回来?”
那书生打量了一眼叶峥,丧气道:“兄台也是考生之一?别去了,回吧,压根没有发榜。”
“没有发榜?”
“是啊,你说这事儿怪不怪,还有延误发榜的,从没听过!”
科举乃朝廷取材的第一盛事,科举试题和结果等同军机,延误科举放榜,相当于延误军机大事,说句不好听的,这在大启朝可是要掉脑袋的。
若连榜单都延误发放,这事情可能有些大条了。
叶峥走到一半就回头,见了云清和爹,把事情说了,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今最庆幸的事就是云罗氏没有跟着来,家里三个男人,云清虽是哥儿,比一般男人还强,若真要乱起来,总比妇孺要好。
现在只能这么想了。
他们自此紧闭门户,云爹日日把柴刀枕在脑袋下睡觉,叶峥也想办法弄了几根手腕粗的硬木杆放在房间里防身。
云清瞧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夜里不由安慰他:“放心吧阿峥,一般二般的贼人打不过我,爹身手也好。”
叶峥一挑眉:“你还想同贼人打架?我和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怎样,今天可有头晕?”
云清摇摇头:“并无,我很好。”
他并非说来安慰叶峥,而是事实如此,除了初察怀孕那一日有一瞬间的头晕,此后云清该吃吃该喝喝,觉得自己同往常并没什么不同,身上也不虚,其他孕夫的什么恶心呕吐闹肚子等毛病,他一样没有,若非说有什么和以往不同的话,就是他的腹肌越来越柔软,被叶峥戏称为巧克力板的分层逐渐合并成一块,仿佛身体先他一步察觉到里头有个生命正在诞生,需要保护似的。
一州的知州不知去哪了,从没见过如此不负责任的官,既不发榜,也不出来安抚民心,怠工到如此地步,真是少有,令叶峥不由心生抵触,古代不愧是古代,官员和平民之间隔着天堑,百姓如草芥这句话他可是切实体会到了。
百姓之间口耳相传的贼人武力闯城的景象确实没有到来,但城内的流民却一日日多了起来,叶峥觉得这州府仿佛就是一块甜蛋糕,而流民就像蚂蚁,闻着香味聚集而来。
或者换个说法,有人刻意在把流民往州府驱赶。
不过月余,城外已聚集了不少流民,叶峥早起出去打探消息,听住在城门口的百姓说,那些流民颈肿如瓜,头大身子小,形如饿死鬼,真真是可怖至极。
叶峥初时并没在意,一方面古人见识少,说话容易夸张,再则来的是些流民,饥饿的人本就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头身不成比例,会有这样的形容也不过。
虽同情这些流民,但叶峥明白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能力帮助他们,空有一腔怜悯之情也是无用,何况流民身上难免带有寄生虫和病菌,他的夫郎已经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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