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抄出来的两千八百万两银子的面子,也要看泽国吕氏的面子,而且为了抓捕顾家,吕家和秦湛瑛布局许久,这次是一个顾家血脉都没放跑,连庶人秦湛麒的那位顾家妻子,都叫人给拖地牢里等死,要杀顾氏全族以慰吕家受害者在天之灵的意愿已经强烈到神挡杀神的境界,谁会不长眼的拦着这些吕家人呢?
便让顾家血流成河,让吕家一解多年的仇恨吧。
秦湛瑛态度坚决:“浙王一家也必须要死。”
承安帝没想到这一向行事得体、在禹朝的官场规则边缘蹦跶得优雅无比的孩子突然就和他犯了倔。
他心里过了一遍浙王府干的坏事,心跳顿了一瞬又继续坚强地继续跳动,他想这家只敢欺负没反抗能力的百姓,可不敢招惹厉害的人家,别说吕家这种南海一霸了,他们连浙杭道内的豪族都是平等相交,还混了个礼贤下士的名声呢。
这怎么就惹着秦湛瑛,非要江他们置于死地了呢?
秦湛瑛说:“大伯,禹朝的司法尊严,已经破碎了多少年了?自立国以来,这个国家的法律,可曾被任何人看在眼里过?”
《禹律》唯一有尊严的时候,就是泽国立国前秦湛瑛治理琼崖岛的时候了。
“然而大部分时候,《禹律》是官欺压百姓的工具,是官、商等豪强互相倾轧的工具,武林豪族则根本不将法字看在眼里,这法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么?”
秦湛瑛反问:“一国若无法,何以为国?公道不在,百姓如何安居乐业,我们如何发展国家、增加人口、一统天下后再治理天下?”
“若说千里江堤溃于蚁穴,禹的蚁穴便太多了,不把这些蚁穴一个个收拾了,便是往北打了,这江上也守不住!与其顾忌以后宗室内乱,还不如先用浙王家的性命,为重立《禹律》打个基础。”
秦湛瑛说话铿锵有力,为君者不可只计较自己一家一户的利益,更要将目光放得长远,哪怕君王的身份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也要管控好自己的欲望,否则他们便是能走长远了,留给后世的问题,却会比宗室内乱还要大得多。
按理来说,太子这么怼皇帝是极大的忌讳,毕竟太子某些意义上是不如谏臣的,谏臣说君王不好,那是履行职责,皇帝要是为此惩罚他们,还算是谏臣的荣耀呢!
太子要是这么怼皇帝,那就是以下犯上,不尊长辈。
承安帝坐上皇位后也是许久没被人明着顶过嘴了,他恍惚了好一阵子,硬生生突破了老爹开龙帝留给秦湛瑛的那点威压加成,很是不快道:“湛瑛,你的礼节呢?”
秦湛瑛:“我不介意您罚我在宫门外跪三天三夜,让来来往往的文武百官都将我当个稀罕景。”
承安帝:……好无赖的回答,这孩子莫不是吃准了我不会这么待他?
作为吕女皇的宝贝蛋,今天承安帝敢给秦湛瑛如此重的惩罚,明天女皇就会把儿子接回家。
承安帝深吸口气:“你说的……有理,但湛瑛,你不能这么对大伯说话。”
秦湛瑛左右看了一圈:“殿内无人,我也没有提高嗓门说话,今天这番交谈,您知我知天知地知。”这不是给你留面子了吗?
这场君王与继承人的语言交锋,承安帝再次败退。
他难得理解了一下历史上那些为难太子的皇帝,心说人一老,看到强大又年轻的继承人时是会有点嫉妒,进而看不顺眼,但是吧,承安帝肯定能压下这种情绪,毕竟他不能生。
而且有一点承安帝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便是他心里有点羡慕秦湛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