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看您能派銮仪卫将人押下去,难道您不是已经准备好办他们了吗?”
难道事儿不是应该从他的信抵达大京的时候就开始办了吗?怎么承安帝还一副没准备好的样子?
大伯和侄子同时安静下来,他们意识到自己对彼此效率的了解还不够充分。
最后秦湛瑛先退一步,他说:“是我冒进了,大伯到底比我年长,有更丰富的执政禹国的经验,我初到此地,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他说了一堆好听顺耳的话,言下之意,这事要不还是大伯您决定怎么办,办到什么程度吧,我在旁边观看学习,好尽早适应这里,顺带一提,我最近还想去大京的各个衙门逛一逛,进行正式上岗前的考察。
至于什么时候正式上岗么?
等他封太子的大典办完再说吧。
这话一出,就将他“今天就能开工”的时间一竿子支到一个月以后了。
承安帝目瞪口呆,等一下啊,他只是想对侄子的效率和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感叹一下,但他本人是不反感侄子这个作风的!他可以适应侄子的速度和风格!
小太子却觉得今天请安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首先他确定了大伯对科举舞弊案的态度,那就是大伯也想办那些人,文书交上去大伯也愿意支持,那就把这事交给大伯自己做吧。
其次,他了解到南禹中央的执政速度相当迟缓,还不如两广、云南道那些已经被他创过呸收拾过的家伙,那就从让大伯自己办科举舞弊案开始,让他自发提升速度。
最后,他获得了去各衙门考察的许可。
收获颇丰的早晨结束了,秦湛瑛满意地和大伯一起吃了早膳,又询问以后要不要去皇后那里请安,他到底是已经十四岁的外男,虽然泽国不讲究这个,但如果洛皇后介意,他以后就绕着后宫的地盘走。
他保证自己不会冒犯到大伯的任何老婆。
承安帝:这孩子还挺讲礼貌的。
“皇后那边可以初一十五去请安,到时候我们一家子一起吃个早饭,平日里若有生活方面的事,也尽管遣人去凤仪宫寻你大伯母,其他的人就无需在意。”
承安帝表态,既然侄子在泽国就是能管泽国一半家、对谁都不低头的待遇,没道理到了禹这边反而受尽委屈,这儿要跪那儿要拘束的,泽国这些年对禹也算使劲输血、甚至卖肾支援的地步了,没有这么亏待人家孩子的道理。
然后承安帝说:“科举舞弊案这案子就我来办吧,你好好看着。”
秦湛瑛心中一动,新知大伯也发现自己正在观察他、且不着痕迹压着他适应自己的行事作风。
若换了秦湛瑛被自己的属下这么不着痕迹的逼迫和改变,他肯定是要恼的,脾气上来了一茶杯砸过去都有可能。
可这个在皇位上坐了很多年、可称得上唯我独尊的男人,却并没有为他的小心思感到恼怒,反而用一种明朗而大气的态度,表示他愿意配合自己去改变。
他用一种很新奇的眼神重新打量了一番承安帝,发觉对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依然是个十分英武的男子,有点将军肚,但脊背挺直,眼中有一种苦难里打滚多年留下的宽容和依然愿意去改变、成长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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