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走的是沿海陆路,即从粤东道、闵福道、浙杭道一路过去,最后抵达大京。
沿途路匪倒血霉了,有些规模达千人的匪寨,在吕瑛连拉带打、阳谋阴谋齐上阵的辣手下死伤惨重,沿途的菜市口都跟着被染红。
吕瑛将这些匪寨里被劫掠过去的女人救出来,愿意回家的回家,回不去的就送回琼崖岛老家。
金银、粮食、武器等也收缴了一大批。
秉承着出门不赚即是亏的原则,吕瑛确定自己带的护卫足以横扫大部分匪寨后,他还顺路带了几支商队随行,当然,商队是要交保护费给他的,就当兼职运镖了。秋瑜心里算了算,觉得吕瑛这一趟过去怕是赚了不少。等进入浙杭道,众人赁了一个院子住下,秋瑜一边给吕瑛铺床,用药熏走虫子,一边说:“哪家进京赶考的书生有你这么一路杀过去的。”
吕瑛给自己磨墨,拿毛笔写了篇策论,看了看,满意道:“我这番定是能上榜了,我原本也不想一路杀,可这沿途治安实在不好,我要不管,以后还得我派人来治,你说派出去的人能有我这武力和智谋吗?”
秋瑜:“也是……起码他们肯定不能像你一样,借着山雨后的泥石流淹死那么多人。”
吕瑛:“怎么,嫌我下手狠?”
秋瑜:“我看起来有那么无聊?”
作为一个经常出门行商的人,秋瑜被沿途路匪勒索的经验可太丰富了,只是他武力值高,又有江湖人背景,大部分时间绿林好汉也不敢太惹他,松松手就放过去了。
这次吕瑛沿路剿匪时,匪寨里那些被害者的惨状恐怖得很,吕瑛心硬,见了被凌虐得不成人形的女子、清秀少年,还有被风干成腊肉的菜人,顶多吃不下饭而已。
可跟着他出门的护卫大多都是良家子,即家中有田产、房屋的自耕农家庭出身,有些则是军士后人,都是治安良好社会环境里长大的正常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吐了,一边吐一边哭。
自从见了这些惨状,这些护卫再杀匪时,下手便格外干脆果断。
秋瑜看有些人有点偏激走向,还找了时间将他们聚集起来谈了谈心,免得年轻人们想不开。
秋瑜和吕瑛说:“我知道你想顺手把这些年轻护卫练一练,但也悠着点,管管人家的心理状态,找个人开解一下,我看你以前也挺懂的,专门派讯员到军士中做你和军士的联系,还按时组织文艺表演和相亲……”
给吕瑛当兵待遇还不错,包吃包住包穿是基本,扫盲班是肯定要上的,那些戏班子每个月都会去做表演,表演的剧目从《吕青天》、《分田记》到《月王抗晶》、《阳门虎将》,连精神世界是否饱满都会关注。
吕瑛头也不抬:“我以前管啊,现在不是有你吗?”
秋瑜:“……哦。”
他走到吕瑛身边,发觉吕瑛写的字写的是有关南方农耕与水利修筑的文章,不牵扯朝中派系斗争,只讲实务,写得很是精彩,再增加一点歌颂皇帝与上官的话,就可以当成折子递到朝堂上去用了。
听到秋瑜的评价,吕瑛神情很是微妙:“我不喜欢阿谀奉承任何人。”
秋瑜:“你连被阿谀奉承都不乐意。”吕瑛身上那种恨不得半天把所有工作做完、另外半天拿来睡觉的懒劲,熟悉的人都知道,谁敢废话一堆碍着他早点结束工作,吕瑛能提刀子。
吕瑛将手中的文章递给他:“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漏的。”
秋瑜:“没有漏的,但涉及到地方大族的部分,还是别指名道姓说要对付谁,你在泽是小太子,说什么是什么,在南禹就不能那么肆无忌惮,重要情报得另外上个折子给你大伯。”
得到吕瑛的准许,他将要另起一折的内容划掉,又填了一些好话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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