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母亲缝外祖父的伤口,见秋瑜准备救人,他蹲在旁边用烈酒消毒了器具,递给秋瑜。
秋瑜:“谢谢。”
他看了看徐慈民的伤口,先清创,然后直接开缝。
蒜素胶囊是不会给这人用的,雨神庙偏房中的重症病患们更需要这些已所剩不多的药物,止痛的穴位也不点,就让这货这么痛着吧。
义气堡方才还对无辜百姓动手,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所谓江湖人,给清创和缝合就不错了。
吕瑛双手托腮:“我娘也想过教我这个,结果我好不容易把羊肠线穿到针上,连怎么打结都没学会,我娘就被外祖母叫去搓麻将了。”
秋瑜失笑,细细教了吕瑛如何缝合与打结,又亲手将徐慈民的肚子缝好,拍拍手:“行了,接下来看命吧,我看他体质挺好的,只要没发炎,应该能活下来。”
吕瑛:“你救这种人做什么呀,医闹、在疫疾时抢夺珍贵药品、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陌生人动刀,放琼崖岛,他就该被拖到菜市口公布罪行,在万种唾骂中砍头。”
秋瑜:“他是杀人未遂,但还没来得及犯下更大的事么,何况你之后要和壳人打交道的话,今天做得太绝也不好。”
吕瑛:“有什么不好做绝的?他们对你下死手,你就该借我的势灭他们全堡,这样大家才晓得你不能招惹。”
秋瑜嘴角一抽,哪有建议别人用一堡人头震慑宵小的?
但他也没劝,因为秋瑜知道这会儿瑛瑛在气头上,劝也不好使,要知道此时可是申时末,平时到了这时段,瑛瑛已经下班了……他现在肯定耐性无限接近零。
等小朋友自己冷静下来就没事了吧。
果然,过了一阵,吕瑛的火气就下去了,他还拿出一坛在闵福道买的腌菜,要秋瑜去下面条,再给他下个荷包蛋。
飞雨咿咿呀呀唱起一支新学的戏,用的是闽语调子,唱的故事是妈祖娘娘斗鱼妖,雨神庙里也供了妈祖,海边的雨神、妈祖双担更是极多,于是庙中没被隔离的人也都凑了过来,一齐听飞雨唱戏。
在飞雨唱到“今日令尔退潮,护我子民安康”时,一个叫乌鸦的汉子就抱着女儿笑着叫了一声“好!”庙宇内无数人跟着鼓掌叫好,飞雨落落大方,歌声越发动情。
吕家军过来时带了粮食,里面也包括鸡蛋,秋瑜一口气煎了五十个荷包蛋,加猪油煮了三大锅面,找姜平、岚山端过来。
姜平见他用蛋如此大方,没说什么,只拍拍他的肩膀:“这段日子辛苦了。”
秋瑜摇头:“你们才是辛苦,跑了那么多地方,很累吧?”
岚山抢话道:“和孙少爷一起出海怎么会累?我们是去通知台风何时到来的,闵福道那边的官都待我们客客气气,入港时连泊位的租金都不收,走的时候有人送金银,弯珑岛没那么富,也送了我们一千多个鸡蛋,说是供给孙少爷的。”
原来这些鸡蛋是弯珑岛的岛民送的。
待端了面到雨神庙正殿,秋瑜就看到吕瑛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小手指敲着膝盖。
然后秋瑜就想起一件事来,秦湛瑛虽然被称为武宗,在后世人的印象里是“性情暴躁的军事天才”、“屠夫型马上皇帝”,但从他原本的庙号是“世宗”就可知在那些正经记录史实的史官眼里,瑛哥是文武双全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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