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秋瑜通过荆门的城门关口,入得城内,打算在此休整,让马也吃一顿饱的,再刷个毛、给马蹄涂护蹄油,稍后再去寻吕警官。
荆门是一座中型城市,这些年来,由于此地位于禹朝、北孟交界处,在数场大战中易手数次,可能今年姓孟,明年又姓了禹,因而人口不多,加上城内驻守的兵丁、周边县村的人口,也不过十来万。
而且这的房屋又新又烂,多是建好了又在战乱中被毁坏。
秋瑜是以购置马鬃的行商名义进城的,手头也有他爹给的通牒,证明他是个东滨来的商人,正牵着马去投店时,就发觉大街上的人流不对。
荆门有一种战争环境铸就的商业生态,有些不怕死的商人会过来购买马鬃、北孟的战利品,而他们购物的货币则是粮食、金银,还捎带给士兵送信,这种商人数量不多,且一定要有官府为其做背书。
加上荆门里有许多军士,还有附近县村过来卖菜的,以及街道暗处那些为军士服务的女人们,构成了一座充斥着血腥、血泪但又迸发着顽强生机的城市,所有人都可能在第二天死去,所有人都用尽一切力量活下去。
今日正是早市,送货品来此处的小商贩、揽客的妓女都在荆门最繁华的街道上,女人大咧咧的扯开衣领,露出一截脖子上粗粝的皮肤,又有卖吃食的在叫卖。
“饴糖咯,来恰饴糖咯。”
“豆皮,有新鲜的豆皮。”
可街上不知不觉间,还多出了十来个汉子,他们大多五官扁平,穿着劣质的粗布和毛皮拼接的衣物,都是十四岁到四十岁间的青壮年。
接着这些汉子提着扁担、柴刀、鞭子,突然见人就打,还有人提着一个壶往路边一个妓女身上浇亮晶晶的液体,秋瑜离得不远,一眼就看出那是油,他朝那女人大喊:“快跑!是油!有人要放松烧你啊!”
秋瑜下意识要冲过去制止那些人,一个矮壮的男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紧紧拽住秋瑜:“别去!”
那浇油的汉子喊着孟语:“贱女人,你们是孟人的妓女,现在又做禹人的妓女,你们都是淫荡的母狗,都该去死!”
他带着一个火折子冲上去,在惊恐的惨叫声中,他和那妓女化作两个火人。
街道瞬间化为人间地狱。
直到本地军士赶过来,他们手持兵器,将那些无差别攻击路人的汉子通通制服,又找来水来浇路上几个不幸遇害的火人。
焦糊的皮肉被水浇过后,散发出难以言说的烤肉味,那妓女一时还没断气,只长着发黑的嘴,发出一阵阵“呵”、“呵”的气音。
纵是已经穿越多年,秋瑜的心理承受能力已被这个时代无限拉高,面对这样残忍的景象,他还是忍不住扶着马呕吐起来。
带队的军士面露不忍,他站在那已经看不出面貌的女子面前,说:“姑娘,俺给你个痛快吧。”
说着,他用刀捅进女子的心脏,那女子抽了几下,不动了。
军士们很快将犯人押走,收拾尸体。
有残疾的乞丐偷偷藏了块焦肉塞嘴里,面露满足,而路人却对他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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