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已经扫描完毕,宁知远盯着照片中的人,听着近在耳边的声音,静了一瞬,他说:“好啊。”
“十分钟后我开车到你楼下,你下来。”岑致森交代他。
挂断电话,宁知远又看了片刻那张照片,扔进了硬盘角落里加了密的文件夹中。
宁知远下楼时,岑致森的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外。
宁知远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偏头打量了他两眼:“你不是才出差回来?不累吗?”
“还好,”岑致森发动车子,“是有些累,不过太早了也睡不着。”
跨年夜,街上人潮熙攘,岑致森一路把车往外环开。
音箱里放着歌,是那夜的晚间音乐会,他们一起听过的那首。
宁知远开了半边车窗,夜风拂面,歌声空灵飘渺,远近车灯浮动,还有身边开着车的人,这一切都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冬夜寒凉,他却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燥热,如同心底的某种蠢动,难以言喻。
随手点了根烟咬在唇间,他看着车前方,明明灭灭的灯光,不断沉入他的眼底。
“Now that I saw you.”
一遍遍重复的歌声,正唱到高潮处。
岑致森偶然间回头,瞥见对面过的车尾灯滑过宁知远的眼,再是唇。
光影之中,暗潮涌动。
“去年的跨年夜,我在公司加班,”宁知远朝着车窗外随意抖了抖烟灰,轻声说,“让其他人都先走了,就我一个人,那一排办公室只有我那一间的灯一直亮着,为了赶着做一份计划书给爸看,我没有交给别人,自己动的手,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
“我知道。”岑致森道。
宁知远看向他:“你知道?”
岑致森:“知道。”
那夜他应酬完回公司拿东西,看到宁知远的办公室亮着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留了下来,同样就他一个人。
一直灯亮到凌晨一点的办公室,并不只有宁知远那一间。
“恰巧看到了,也留了下来,后来你走了我才走。”岑致森解释。
“原来如此。”
宁知远笑着说:“岑致森,你有时做的事情,还挺出人意料的。”
比如他不知道的这些过去的小事,比如现在。
宁知远之前一直觉得岑致森大概烦透了他,或许巴不得他有多远滚多远,如同他其实很多时候也看岑致森很不顺眼。
但揭穿他身世让他陷入这样狼狈境地的人是岑致森,在他进退维谷、失意难堪时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却也是岑致森。
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法摆脱这个人对他的影响,无论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
“你觉得很意外?”岑致森问他。
“是挺意外的,”宁知远笑过又像是感叹一般,“有点没想到。”
岑致森“嗯”了声,别说宁知远,连他自己都记不起当时的心境了,或许只是一瞬间的触动和鬼使神差。
车停在一处野湖边时,宁知远手里的烟还剩最后一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