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双手插兜,姿态懒散。醉里含着根烟,寥寥火星无法照亮五官,唇缝里吐出来的烟慢腾腾散在空气里。
雾气缭绕,只那双眼睛,锋利的眸光好像能割裂空气。
桑暮从那辆车上下来,那男人也跟着走了下来,他们站在车边说了会儿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桑暮唇边轻轻扬起,光一个侧脸,就能知道她笑得有多漂亮。
松软黑发搭着双肩,隐约露出白皙小巧的耳垂。今天她穿着件白色的连衣纱裙,长度到小腿,晚风一吹裙摆飘了起来。从邢舟的角度看,好像能刮到男人的裤脚。
同男人告别后,桑暮扭头往单元楼的方向走。
邢舟也背身转过来,身体靠着墙壁。
听到外面车子发动离去的声音,邢舟伸手拿出只剩下一丁点的烟蒂,扔到脚下,踩灭,踢到清扫楼道灰尘的铁簸箕里。
不过片刻,细碎的脚步声传入耳边。
邢舟仰头,后脑贴着墙壁,黑色的墙壁阴影遮了上面半张脸。吼间突出的骨头上下滚动,下颚线绷紧,有点微微突出的青筋。
在那抹纤瘦的白色身影出现在楼道时,邢舟也没看人,直接伸手,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臂。
黑暗里突然出现的手掌和男人影子把桑暮吓得不轻,她惊叫出声,在被人翻转抵到墙壁上时,才从那人的身形和气息辨别出是谁。
“邢、邢舟!”桑暮气息有点不稳,她的心脏因为这惊吓跳得飞快。
一楼的灯坏了很久,她只能借着门外的光看向邢舟,只一眼,便能察觉出他身上浓厚的情绪。
见邢舟不说话,桑暮想起傍晚收到的那个信息。她一只肩膀被邢舟握着,怎么也挣不开。
“你…你干嘛?”桑暮声音低低的,摸不透邢舟的意思,只能试探地开口。
足足沉默了十几秒,邢舟才问了句,“怎么这么晚回来。”
闻声,桑暮愣了下,惊觉邢舟或许是一直在这里等她,晚上调节好的心情再一次被打乱,像繁杂的毛线球,怎么理都理不清。
不是冷战了这么多天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桑暮想不明白。
她低下脑袋,好半天才说了句,“和朋友吃饭。”
“朋友?”又是一阵沉默,邢舟轻笑了声,“那我呢,桑暮,我是什么?”
冷不丁一句问话,让桑暮晃了神。她怔忡地抬起头,迎上邢舟盯过来的眼神,锐利到让她险些再次退却。
好半天,没等到桑暮的回答,邢舟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桑暮,他和那个方斯延都是你的朋友,那我呢?”
男人的声线喑哑,像在漫天的黄沙中磨蹭过一回,带着厚重的沙砾质感。
靠得太近,桑暮能感觉到邢舟的呼吸,还有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她脑子更乱了,怎么又扯上方斯延了,和方斯延有什么关系。
被这目光逼得狠了,桑暮有些无措,“你…你是我房东…”
房东,硬要这样说,倒是也没错。邢舟很早就接替了汪曼云的活儿,一切有关房子的问题都由邢舟来解决,和汪曼云的联系极少。
邢舟撑在墙壁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在桑暮说出这话时用力地捏了捏,咯吱作响。
“还有呢。”他声音更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关中狠狠挤出。
“还有…”桑暮卡了壳,想不通邢舟到底是什么意思,极强的压迫感让她的脑子几乎无法思考,好半天才说出句话,“朋、朋友…”
关系这么僵,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
尾音落下,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不过平静之下,谁的心跳都不安稳。
邢舟唇角绷直,胸口起伏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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