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小区门口的超市限时特惠, 提示短信都已经发到了桑暮手机上。正巧家里的洗发水和酱油之类的东西马上要见底, 桑暮打算去囤点东西。
当她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往回走的时候,天光已经暗了下来。大型号的购物袋可以装很多东西,桑暮想着一次性多买点,购置得够齐全, 也不用她三番两次往超市跑了。
不过她低估了这些东西的重量,走在路上简直像拎了个麻袋。
桑暮慢吞吞地往回走,好在没了太阳, 不用受烈日的炙烤。
小区内的老人通常都会在这个点儿下楼纳凉,今天也没例外。树荫下围坐了一圈儿, 搬着小马扎, 手里拿着报纸,边扇风边闲聊。
埋头往前, 闲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突然,桑暮听到不知是谁喊了声。
“邢舟。”
条件反射的,桑暮立刻停下步子抬头,就见个男人从远处走过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桑暮看不清他的脸,却仍旧能从这人的身形体格辨别出这就是邢舟。
更令她退却的是,即便是连脸都看不清,桑暮却仍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盯视。滚烫的,直接的,好像能把人的身体烫个窟窿。
视线都没完全稳定下,桑暮转身就走,拖着手提袋拐进小区的林荫道里。
反正怎么绕都能绕回去,先跑了再说。
桑暮越走越快,也没看方向,不知道跑到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忽而,一个人影从前面的灌木后闪出来,桑暮差点撞到那人身上。
视野里宽壮的身形太醒目,桑暮没抬头就知道是谁。
头顶传来男人的喘息声,面前的胸膛均匀起伏,T恤被撑起。
就这样挡在人身前,像极了拦路打劫的劫匪。
“想上哪儿去?跑这么快。”邢舟的声音不太平稳,气息重。
再一次靠得这样近,逃跑还被当场抓包,桑暮战战兢兢抬起头,故作自然,“没跑啊,就...回家。”
“你说这儿是你家?”邢舟往身后指了指,侧身退开一步。
绿荫道的尽头,是堵满是爬山虎的墙。
桑暮:“......”
天被聊死,谎是编不下去了。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足足有半分钟,谁都没开口说话。
发出去的那几条消息没得到回复,邢舟知道桑暮看到了。
原本是晚上出来买包烟,谁知老远碰上躲了他好几天的桑暮。他憋了这么几天,她倒好,转身又跑,速度快得和兔子似的。
“桑暮。”邢舟叫她名字,“和我在一块儿就让你这么不舒服吗?”
闻声,桑暮愣了愣。
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舒服吗?好像不是。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太荒谬,回忆起来让人方寸大乱。突然的过分亲密让桑暮慌了神,实在是陌生的滋味,所以本能地想要逃离。
可能是需要说点什么的,为那天晚上解释些东西,可是脑子里太繁杂,好半天也没把零碎的字眼拼凑成句子。
总归是给人造成了麻烦,还平白占了人家便宜,桑暮最后只能吞吞吐吐开口,“邢舟,那天晚上…对不起。”
在桑暮的视角里,她觉得自己是应该去道歉的。喝醉发酒疯发到邢舟身上,对他又骂又打,甚至还霸占人屋子一晚上。就凭他们现在的关系,说声朋友都是勉强,怎么能心安理得地麻烦人家麻烦到这种地步。
可是很显然,邢舟的想法同她大相径庭。
无论他怎么做,桑暮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把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好像不愿同他产生一丝的交集与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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