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孔好似都颤栗起来, 心脏像是要飞出嗓眼。
眼前的男人轮廓高大宽硕, 阴影之下情绪不明。
手腕上的桎梏湿热,用力的地方留下水痕。
忽而,这束缚松了下,桑暮立刻挣脱就要往外走。然而身体刚转过去, 肩膀又被人握住。
男人的步子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桑暮,低头看着她。他的声音像被砂石磨过, 有些粗哑,“桑暮, 是你敲了我的门。”
同尾音一起落下的, 还有邢舟下颚上流落的水滴。
毛巾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体,水珠滴落掉进桑暮的颈窝里, 顺着锁骨往领口流去。
突兀的冷意让桑暮打了个颤,她的指尖紧攥,好像呼吸都不通畅。
桑暮停顿了下,手握在门把上,刚想往下按,门外的嘈杂声愈发明显,好像已经来到了门口。酒店隔音不好,能清楚地听到熟悉的交谈声。
门把终究是没有按下去。
莫名的,有股强烈的念头,邢舟是故意的。
“不想走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有种得逞的笑意。
手臂耷拉到身侧,桑暮的眉毛拧了拧,泄气地转过身。她已经能看得清邢舟的脸,两道浓眉下眼神锋利又滚烫。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此刻桑暮的怨气更大。
她声音发闷,像按扁了的棉花糖,有了点棱角却仍是糯叽叽的,“邢舟,你怎么这么讨厌。”
听着她一声控诉,邢舟没恼,反而笑意更深,“嗯,这么讨厌的人要给你吹头发了。”
脑子里还没完全消化掉这句话,桑暮的手腕又被人攥住。邢舟拉着她大步往房间内走,快速地穿过屋内陈设障碍,径直到了浴室。
室内灯光被邢舟开启,一瞬间的刺辣有些晃眼。桑暮正对着镜子,看到邢舟就站在自己身后,身后拿过挂在墙上的吹风机。
他望向镜子,和镜子里的桑暮对视,“头发衣服都湿了,也不怕感冒?”
吹头发这样的事太亲密,桑暮转身要拒绝,却被邢舟硬生生扣着肩膀按在那里,“都进我屋了哪还能让你受累,站着别动。”
“不用给我吹头发。”桑暮的眉眼揪在一起,不满道:“我一会儿还要洗头,吹它做什么。”
“有人规定洗头前不能吹头发?”邢舟眸光散漫,唇角若有若无的笑带着些痞气。
桑暮没辙,刚想说什么反驳,又听邢舟似是无奈的腔调,“外面人那么多,就当和我待一会儿,陪你打发时间。”
这话听着倒是比方才那句靠谱了不少,不过桑暮仍旧保持着警惕。
挣扎的念头还在,桑暮反手就要去抢邢舟手里的吹风机,然而却被他一只手掌就牢牢扣住手腕放在身前。邢舟一条手臂横过来,就像是把她半抱在怀里。
邢舟无声叹了口,沉沉道:“就吹个头发,给点献殷勤的机会,成吗?”
双肩好像要陷进邢舟的胸膛里似的,桑暮直视着镜中的邢舟,努力不去躲闪那道视线。
“献…献什么殷勤?”
闻言,邢舟的眉尾无意识地一挑,回答得干脆,“献让你高兴的殷勤。”
或许是靠得太近的缘故,邢舟的话声像是贴着桑暮的耳垂说的,字字句句敲在人耳膜上,胸腔都跟着震动,陌生的心绪在狭小的空间弥散,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桑暮想顺着这句话问下去,然而邢舟像是没了继续说的意思,插上插销,吹风机的呼声响起,肩后的头发被人挑开。
也就只有发尾有些潮湿,邢舟开了最低档。
桑暮垂着眼,视线只在四四方方的洗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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