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喻。
邢舟两手插着裤兜,模样懒散。他走了半步,弯腰把滚落在地上的灯壳捡起来,而后微微抬眼看向桑暮。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两声更加清晰的滋啦声。这回,声控灯彻底熄灭,视线被阻碍。
一片黑透的死光之中,邢舟冷不丁来了句,“下来。”
周围忽的亮起,桑暮像一朵长在椅子上的小蘑菇,有些奇奇怪怪的窘迫。听到邢舟的话,桑暮才意识到自己还罚站似的站在椅子上。
而后,小蘑菇匆匆忙忙跳下椅子,落得稳稳当当。
邢舟朝桑暮走近了些,正准备把灯壳递给她,就见这姑娘往后又退了两个小碎步。
无法,时刻保持安全距离已经成了桑暮的条件反射。
见此,邢舟眉头皱起,拧成了个川字,尝试去猜测桑暮的想法。
如果不是长相问题,怎么还这么招人不待见。
脑海里闪过车行那一幕,自己刚从车底钻出来,还拿着把扳手。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出了汗,也难怪人姑娘嫌弃成这样。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T恤,洗得干干净净,什么污渍都没有。
而后,他又看向桑暮,“我洗澡了,身上没味儿。”
桑暮:“……”
她哪里是嫌弃邢舟身上有味道了,分明是他突然走近,她才后退保持距离的。
眼前是一个高大强壮的黑影轮廓,只有狭小的楼道窗能透过来些光亮。实在称不上相熟的陌生男女共处在这样的窄挤空间,也是该保持些警惕。
刚想说些什么,邢舟忽又问她,“你买新灯泡了?”
黑暗中的感官愈发明显,低沉的男声好似贴着耳垂灌入。
闻声,桑暮点了点头。搬进来那天,她就发现这楼道里的声控灯不太好使,忽明忽暗,有时候还会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大晚上着实有点瘆人。
邢舟抬头看了看那颗黑漆漆的圆球,“给我。”
“啊?”桑暮没反应过来。
邢舟把视线从头顶收回来,转而垂首看着桑暮,脸上没什么情绪,直接把手中的灯壳递到桑暮手里,“我说灯泡。”
突然接了个大灯壳,桑暮险些没拿稳。她后知后觉邢舟的意思,慢半拍地把搁在一边的灯泡给了邢舟。
邢舟先到楼梯通道口的门后拿了个小凳子出来,然后拉走了桑暮搬过来的椅子。
也是,他的身高如果站在这椅子上估计弯腰都得磕到头了。
邢舟踩在凳子上,伸手去拧坏掉的灯泡,然后又把新的灯泡换上去。他动作利落熟练,和方才桑暮的生疏形成强烈对比。
手臂向上弯曲着,紧实的肌肉贴着短袖衣料,愈发显得他强壮。
快速换完,邢舟轻轻弹了个舌,声控灯受到感应迅速亮起,黑暗被刺灭。
“行了。”邢舟问桑暮拿过灯壳装上去,想到这楼道也算是个公共领域,这回买灯泡的钱让人家姑娘出了,要不是他今天回来,估计灯泡还得人换。
邢舟脱口而出,“下次门口灯坏了你不用管,我弄。”
尾音落下,邢舟停顿了瞬。
而后,他走下板凳,顺手把它提了起来。
新灯泡很亮,明晃晃的灯光下,对方的每个表情都看的清晰。
邢舟搓了搓眉骨,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不过估计也等不到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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