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你似乎没弄清楚。”云停放下手中书,端起茶盏荡了荡,热气上浮,在他面前形成薄薄的水雾。
不知是不是唐娴的错觉,他的神态似乎放松许多。
“烟霞是叛主家奴,而你,是俘虏。”
两人都没资格与他谈条件。
唐娴抿唇,这话是事实,但真难听。
换成庄廉,就算谈判不成,也不会这样不给人留情面。
云停捕捉到她眼中露出的愤懑,抿了口茶水,意味深长道:“你家既已落魄,何来这么多家财?”
唐娴转脸看向窗外的湖水,没理他。
“多半是你爹落魄前结党营私……”
“你胡说!我爹才不是!”唐娴惊怒着维护父亲。
她祖父不齿皇室荒唐,有夺权篡位的心,但她爹是没有的。唐娴无法容忍有人污蔑她生父。
云停眸光微动,道:“是与不是都无妨,回头查清了你的底细,这些珠宝与来历不是手到擒来?”
唐娴听他有强抢的意思,惊惶记起前几日听白太师提起的被他杀害的钱大人。
她既惊又悔,连忙补救:“你敢动我家人,我就咬舌自尽。那些金银珠宝只有我知道藏在哪儿,我死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云停“哦”了一声,重复她的话:“只你一人知晓?”
“对!”下意识给予肯定的回复,下一瞬,唐娴改口,“只我与烟霞二人知晓。”
唐娴这么说,是怕他日烟霞也不幸落入云停手中。
谁不爱财?
有这个谎言撑着,他至少不会直接杀了烟霞。
说完,她双眼紧盯着云停,等他信或不信。
云停却不再开口,只用一双幽暗难明的双眼,不加掩饰地端详着她。
唐娴有点慌,她不善与男人相处,尤其是这种坏心眼摆在明面上的男人。
她不确定是不是走错了棋,忐忑着垂下眼,不敢再多说。
沉寂中,有风吹来,拂动了她垂在肩上的发丝。有几缕扬到桌案上,碰到了茶盏,唐娴赶紧把它压下来。
抬手时袖口下滑,露出了一截皓腕,上面与手背一样,有着陈旧的细小划痕。
落魄世家女,被烟霞骗得身陷囹圄,还想着替她解决后患。
云停垂眼,放下茶盏,道:“去剪些花过来。”
这个毫无关联的要求来得突然,唐娴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他的脸色,才道了声“是”,收起手中玛瑙缓缓退出书房。
唐娴被带去了栖月园。
侍卫送她到园子门口驻足,唐娴挎着竹篮只身进入,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云停是什么意思。
唐娴倒也不是真的要将陵墓的陪葬品给他的,毕竟那是个反贼。
她只是想激起对方的贪婪,把人引去皇陵。
皇陵对她来说,是牢笼,但也是安全的壁垒。只要回到皇陵,哪怕对方知晓了她的身份、知晓了皇陵中藏有金山银山,也难闯入其中。
可惜计谋不成,被打发去采花。
他想要花装饰书房?
一个反贼,还有这闲情雅致呢?
唐娴心中沮丧,边叹气,边挑着剪了一竹篮的花,不想去见云停,就假装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思量。
阁楼里,归来的庄廉喋喋不休:“京城的官员就是富贵,个个出手不凡,什么玉犀炉、松鹤金丝绣屏、万年青笔洗,全是值钱的物件,送起来一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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