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成冰的雪花迅速融化,粉红色的血水顺着手心慢慢往下流。
“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前。”素远从地上捡起理发师的面具,很沉,被冻得冰手,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把人带走,给他回温,别让他死了。”
来了五六个人,才将理发师成功地拖走,地上留下一道举行车轮滚过的痕迹。
素远还站在原地,马利维不停吸着鼻子搓着手,“那神父呢?也请司长找找神父吧,他要是晕倒在这附近,一定会被冻死,神父要是被冻死,那就是我们圣危尔亚所有人的损失,我们圣子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因为我们守护住我们最好的神父。”
“神父是一定要找的,”素远语气担忧,“执事也别太着急,我们一起找找吧,从这里为中心,往四周开始地毯式搜索。”
从警察司带来的一半人执着灯开始在每条街道寻找可怜的神父的身影,两旁商店楼上的灯也陆陆续续点亮,许多个黑乎乎的头从窗户中探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神父失踪了!”
“什么?神父失踪了?你们这群该死的饭桶……”
马利维不停打着喷嚏,他的围巾手套还有帽子都落在汽车里,此时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双手和耳朵还有整张脸,他都已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他今年二十八岁,和其他执事一样,他对神父很忠诚。
执事们对神父忠诚的原因大部分都是由于他们想要成为更高等级的神职人员需要神父给上级写推荐信,马利维也想升职,可对神父,他现在又抱有了许多其他更汹涌澎湃的情感。
不谈他的神父是圣主的孩子,就谈神父现在的善良无私,为圣子们尽心竭力,就是圣主所说的具有所有美好品质的“完美的人”。
他崇拜他的神父,从神父身上感受到了不同于其他神职人员的地方,就算神父不是圣主的孩子,没有白色的头发,瞳孔没有白色的线圈,他也会崇拜敬爱神父。
哪怕神父是个流浪汉。
马利维被冻得脑子都开始变得迟钝,手指骨节像是在被格尼用钢针拼命扎——马利维见过格尼那次行刑,是一个在大街上公然对一名貌美的女性伸手占便宜的中年男人,疯狂大主教格尼用两寸长的钢针把他的双手扎得稀巴烂。不得不说,圣危尔亚如今的社会秩序,有疯狂大主教的一部分功劳。
街道两旁商店的灯都打开了,把雪花照得黄澄澄的,路面上的雪看起来像发着光的金子。
神父不见了,听见消息的人都被惊动了。
但他们一无所获。
马利维一脚深一脚浅地拐进了一条巷子,在悠长漆黑的巷子,漫天大雪,神父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尽头,发梢被雪花浸润得湿透,安分地垂落在背后的白色棉袍上。
“神父!”马利维激动地吼了一嗓子,他眼泪夺眶而出,脸上冻僵的感觉瞬间就被缓解了。
马利维抱住赏南,慢慢滑下来,跪坐在地上,揪着赏南的衣摆失声痛哭。
“如果您被杀死了,我也就被杀死了。”马利维抱着赏南的双腿,哭声更哀恸凄惨了。
赏南没想到马利维居然这么感性,他只是短暂地走开了一会儿,他低声安慰执事,“我跑掉了,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躲了起来,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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