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小脸蛋、目光灼灼认真听讲的秋景秀,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伸出手摸了摸秋景秀的头:
“景秀,你记着,若是你以后遇到相似的事情, 切不可随意处置他人, 而当依从律法,可晓得?”
秋景秀转了转黑润的眼珠,像是在仔细思考,随即用力点了点头,脆生生道:
“儿臣知道了!”
“乖崽。”
秋君药将秋景秀抱起来, 拿过帕子擦了擦秋景秀嘴角的糕粉,一边擦一边道:
“因为景明是皇子,身份特殊,而历朝历代先皇对于皇子的刑罚,大多数是鞭刑、拘禁和禁足等不痛不痒的刑罚, 最严重也只是褫夺封号和削宗籍。”
秋君药的语气很慢,但却很清晰:
“景明现在还未及冠, 没有封号,那么褫夺封号也就无从谈起;但要直接将他削出宗籍,贬为庶人,则会近亲宗室大臣们的不满和上奏,尤其是景明母妃背靠的萧氏一族,一定会有所怨怼。”
“因此,朕翻找许久,终于在刑判案例中,找到之前的先□□皇帝审查对其子谋害同胞的先例。而案子判结时,先□□皇帝所采用的,就是极碌刑。”
“父皇!”秋景秀举起小手,像是个求学若渴的学生:
“极碌刑的具体内涵是什么呢?”
见秋景秀这么想知道,秋君药也就不再打哑谜,笑了笑,随即缓缓地解答道:
“极碌刑,其实是笞刑的一种演变。”
“往日笞刑,都是根据疑犯作案的恶劣程度和影响程度来定下笞的数量,如单次十杖,二十杖等。”
“但极碌刑,首次只需要笞三杖。”
“三杖?”秋景秀小小吃惊一下:“这么少?”
片刻后,他又歪着脑袋,看着秋君药,随即笃定道:“父皇,你一定还有话没有说完。”
“真聪明。”秋君药道:“虽然首次只笞三杖,但疑犯需要每隔三天再笞一次,且笞打的数量随着三天一次的周期累计逐渐增加,一直到三个月期满为止。”
秋景秀恰好着手指数了一下,随即“哇”了一声:
“好多次,儿臣数不过来了。”
“你这样算,三个月就是九十天,三天为一周期,那么就是三十周期。三为首项,公差为一,然后你用等差数列求和公式,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秋君药耐心道。
引鸳:“.........”
秋景秀:“..........”
风吹过,带来一阵长久的死寂。
许久之后,满肚子不解的秋景秀怯生生地举起小手手,带着疑问道:
“父皇,什么是等差数列啊?”
秋君药:“........”
.
在做好决定之后,秋君药很快就将旨意下到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处,交由二人审理和惩罚。
因为秋君药没有特意交代要关注,加上刑部尚书是个铁面无私的硬汉,每一次笞打,都是实打实落在了秋景明的身上,回回见血。
而秋景明此刻又是戴罪之身,加上秋君药不允许任何人去探视,所以自然也无人给他送膏药。
如此,日复一日,新伤叠着旧伤,等近半个月过后,有小太监来禀告秋景秀,说大皇子已经不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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