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般样子。
李少音是有些没心没肺的,有时候撞见了以前的道侣,也装作不认识,一张明艳的脸冷得像是冰雕,然而当她对谁感兴趣的时候,又会无比的主动,不厌其烦地纠缠他。
她绞尽脑汁,费力想要诱惑他,将声音放得娇柔,裙子撩到腿弯,动作却笨拙得有些可爱,往往面对他的时候是这般乖巧娇弱,转过身离开之际又听到她愤愤抱怨,有时候骂“一点风情也不通的秃驴”,有时候说“难道他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不可能”。
即使吃了瘪,即使这样不满地抱怨了,第二天还是照样会来找他。
就算是她后来见到自己的那几次,也敢指着他痛骂的。
她就是这么一颗莽撞的、滚烫的星星。
然而,自从昙净苏醒之后,发现李少音不太一样了。
她有些畏缩,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
明明按照以前的习性来讲,她这时候就已经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或许是哭,或许是骂,总归都是八九不离十,但是李少音没有问,她忽然之间变得非常沉默。
昙净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环。
确切来说,从浮屠之棺之后的事情,他都没有想过。
他在离开寺院之前安排好了一切,走向不周山,决意赴死。
能够活下来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
当时对李少音所说的话,也确实是肺腑之言,或许拿遗言来形容更为贴切。
大抵是因为当时将话说得太死,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昙净望着醉醺醺睡过去的李少音,一半是庆幸,一半是茫然——要向她解释这一切吗?如果要,他又该从哪个环节向她解释起呢?她能够接受自己其实就是五百年前度化怨灵的明释法师脱胎转世吗?
此类种种,都让他无法轻易开口。
如此纠缠到现在,李少音忽然扑过来锁住他咽喉,整个身子都贴上来,她似乎的确是被珩清吓住了,语气恶狠狠的,威胁他,身体却严严实实地蜷缩在了他身后,拿他作了挡箭牌,吐息紊乱,手指微微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惧怕珩清,还是因为离得太近。
昙净思量片刻,抬起手,轻拍她的手臂,视作安抚。
“好。”他说道,“我帮你拦住他,不要害怕。”
眼见着珩清已经怒气腾腾地及至门外了,昙净拉动李少音的手,欲要站起身来。
结果拉了一下,没能拉开,反而绞得更紧了。
李少音怒道:“你又要丢下我了?我告诉你,没门!”
昙净摇头,“我从未想过丢下你。”
他没有再试图让她松手,而是就这么站了起来,身上还挂着块红糖糯米。
珩清破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他脸色铁青,瞪向李少音:“就是你将昙净的脑袋磕到的?”
紧接着是:“李少音!我嘱咐了一万遍了,真不知道你是不上心还是忘性大!”
李少音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反驳道:“我没有不上心,那是无意的。”
昙净也说:“她没有不上心。”
珩清才懒得听这些,说道:“无意?要是出问题了你来负责?”
大约是因为有昙净撑腰,李少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要是真有问题那就另当别论。”她说道,“可他这不是好好的吗!”
珩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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