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里走。”他说。
唐姣不疑有他,掂了掂背上轻得像羽毛的人,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离开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大雪将脚印掩埋,不见踪迹。
一袭红衣的女子轻飘飘落了地,似是在寻找什么,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女修,一名男修,观他们四人的相貌与衣着,赫然是合欢宗掌门顾淬雪,长老钟鹤、重镜、百里牧。
“怪了。”顾淬雪说道,“听说他们刚走不久,怎么一点气息也没了?”
重镜方才见到那般景象,不由得叹息:“或许被别人救走也是好事,我们来得太晚了,希望他没有在那种炼狱般的地方经受更多的苦楚,就是这大师兄之位失了人选。”
“原本听说三年前这附近有个少年,折枝习剑,自学成才,颇有天赋,所以才专程来此地收他为徒,纳入宗门,没想到原来仅仅只是三年时间,人间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钟鹤凝视着视线尽头的一线天山交接之处,语带惋惜地说道。
百里牧说:“或许不是三年时间太短,而是我们的时间太漫长。”
顾淬雪抬起眸子,眼中倒映出这场大雪,似漫天飞絮。
过了一阵子。
她摇摇头,说:“回去吧。”
唐姣并不知道,就在她改变方向之际,合欢宗就此与少年擦肩而过。
她按照少年指的方向走了一段时间,风雪终于消停了,视野中出现了别的颜色。
“你瞧,我们走出来了!”
唐姣高兴地去喊他。
少年却没有回应。
她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赶紧侧头瞧他。
只见少年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望着前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很冰冷。
唐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天光乍破,刺眼的阳光让她的视线有片刻的模糊。
那一片殷红仿佛是太阳在眼球上烧灼出的幻影,那究竟是什么?海市蜃楼吗?还是不幸陨落的朝霞?又或者是开在雪原中的血梅?不是,都不是,她渐渐地睁大了双眼。
红衣剑修立于雪原尽头,手提一剑,大风将他的衣袍吹得飞扬,倒确实像残霞。
他垂下眼眸,指节在剑身上轻敲,空气有一瞬的凝滞,随即,剑鸣声轰然炸响,风雪顿时倒灌,簌簌朝天际飞去,剑气横卷这片雪域,积雪荡然一清,天边的朝阳更盛。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是徐沉云的话,那么,自己背上的这个少年又是谁?
唐姣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红衣剑修迈开步伐,朝她的方向走来。
而此时背上的少年从她身上滑下来,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侧,二人像是在对峙。
——第一步落下。
她听到周身的气流产生变化,逐渐拼凑成破碎的语句。
那是两个徐沉云之间产生了共鸣,这三百六十六年光阴在瞬息间流逝。
——第二步落下。
语句变得清晰可闻。
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在说:“年轻人,老夫已经决意归隐了,即使你带来这天岩琉璃再珍贵,老夫也不打算再破例为你铸剑。不过,老夫有个小爱好,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倘若你的故事足够吸引我,让老夫手痒,忍不住为你赋诗一句,这剑也就铸出来了。”
他又笑了笑:“之前也来过许多剑客也想让老夫替他们铸剑,拿了许多自己的故事来换,却都没能让老夫产生感触,大约是因为这一辈子听的故事太多了,老夫也很难对别人的故事产生什么感触。看你的样子,清朗高洁,仪态肃肃,似乎此生顺遂,并未遭遇什么波折,大约是很难再从我这里用一个故事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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