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喝再多的水也是代替不了血的。我就关掉了网页。
原来那就是缓慢失血的感觉。我在成为警察前就懂失血的感觉了:眼中颜色的饱和度越来越低,生活灰扑扑的。世界慢速崩解,坚实的地面化为泡沫,整个天空正压下来。
我在父母的建议下去吃中药,还真有些见效。他们总问我效果如何,但问了又有什么用呢?头发是一茬一茬地长,日子是一天一天地过。头发是像初春的草芽一样长出来的,会在荒原中冒一点点青;日子却过得慢一些,还留在冬天里,像冰面下的鱼,有一搭没一搭地游——有什么意思呢?头顶的天空都冻住了。
后来导师同意了实验计划。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不会为这种事感到快乐。实验又怎么样呢?不实验又怎么样?数据好怎么样?数据不好又怎么样?……
后来我每一次拿起移液枪都会觉得浑身一抖。有时站上一整天也毫无感觉,像是终于被朝夕相伴的同化,成了一块无知无觉的空壳;有时又觉得每一下加样的挤压都捏在神经上,整个灵魂都跟着颤抖。那是一种毁灭的幻觉:总觉得这把移液枪下一秒就要碎了,所有数据都在跳动(红字添补:没准这是我能进字节跳动的好兆头)——那种卷起来虎虎生威的同门,那种汇报时滋滋作响的话筒,那种否定时眼神锋利的导师,那种强忍着满脸失望的父母,六十亿双眼睛挤满实验室。全中国、全世界、全宇宙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博士生打了退堂鼓,辜负了学校的培养,辜负了父母的的期望。全宇宙都知道我要崩溃了。
我是在那种心情中过完了三年,在那种心情中去毕业答辩。整个人已经被压缩到了极点。到现在我也觉得,没准不是我穿越了,是我的世界终于不堪重负当场爆炸,而之后所有的事都是临死前的幻觉。
不然怎么会遇上那么多的好人呢。除非是在梦里吧。
虽然先遇上了萩原,再主动请教了降谷,但我在这里记住的第一个人其实是松田。我看见他拆了一把枪:没法看不见。那会儿他又沉静又嚣张,耀眼得像轮太阳。
我是后来才知道他的童年曾那样灰暗。他被生活的偶然性重击,却成长为了正义的代表、成为最可信的一份必然。诸伏的事更是让人惊痛,相比之下,我那些见不得人的懦弱简直像房间里的绒状灰尘,自卑地挤在了房间最边缘的角落。我总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是这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为他们是漫画角色——闭上你的嘴吧,这里也是我的世界,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
我总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最后只能说,大概牛三定律说得对,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当一个年轻人挨揍的时候,他一定也狠狠地揍了生活一拳。我们把这叫做成长。这就是年轻人的定律。年轻真好。
而牛二定律,全称牛栏山二锅头定律,是男人的定律:心情好,来一杯;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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