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语气相当疑惑,“博三?你那边怎么有螺旋桨的声音?”
“我这边没关系,我就没这么安全过,从来没这么安全过,”云居博三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赶紧拧了大腿内侧一把,“求你了,炸/弹我马上就解决,我能解决,真的!千万别上去!”
第三步,第三步。云居博三掐断通讯,用力把汗湿的掌心在纸巾上擦了擦。这是最后一个小动作了,接下来他需要全神贯注!
以上这些做法都是能够和官方解释的。接下来,第三步,他要做不能解释、所以要尽量悄悄进行的事。
——也许博三的第一步、第二步可以拖住犯人的步伐,但以他的方式去解决炸/弹,不可能不被犯人发现。在直升机出现的那一刻,只要犯人还有自由行动的能力,这颗炸/弹就会成为废棋,犯人很有可能会毫不留情地预告下一颗炸/弹的位置,重新夺回主动权。而这样,警方就会失去抓住他的机会,甚至又一次落入他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所以,第三步:必须强硬地阻断所有他发出预告信的可能!
云居博三并不知道他使用的设备。所以,他只能启动他预先埋设在杯户公园摩天轮附近的信号屏蔽器。
唯一可供庆幸的是,摩天轮附近没有医院,铁路干线也距离较远,这种行为至少不会危害到医疗设施或是火车运行。
……但他很有可能导致民众恐慌。他还有可能影响到某个人叫救护车、某个孩子找爸爸妈妈。他可能搞黄十万火急的生意,从而让一个商人倾家荡产;他可能阻拦患者联系医生,从而让一条生命悄然逝去。
也许之前,云居博三并不在乎。因为这里只是漫画世界,他只是个外来的客人。但他现在已经与这个世界建立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有常去的便利店、常打招呼的列车长;他收过老人家的感谢信,拿过万圣节发的糖;他手腕上系过绿丝带,床头旁插过郁金香。在这个世界吸入的每一个氧气分子,都组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与世界密不可分。
“因此我必须对所有人负责,信号屏蔽的时间要尽可能短。”云居博三在心里默念,“我应该有这样一种精神:为了公众安全而涉险。”
所以,第四步:俯冲下去,不计后果,带走72号摩天轮坐厢!
——但与此同时,与此同时他要做一件事。
“萩原,”云居博三又一次接通通讯,“听得到吗?还是我。”
松田的声音从他的头戴耳麦里传出来,云居博三被那咬牙切齿的语气震得一缩,“谁教你这么干的?”
“动作指导黑泽阵,致敬《纯黑的噩梦》。”他毫不谦虚地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真爽。组长,别怪我抢爆处风头哈。”
“很开心?很享受?”
“嗯。特别开心,特别享受。”
他的组长哼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打电话来呢?”
“因为我要为你们打call!打爆电话!”云居博三不假思索地说。
他自我反思:梗是不是有点老。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有点害怕。”拉起机头,云居博三坦然承认,“我特地改造了讯道,就为了这会儿能听到你们的声音……我有点害怕。”
两声不轻不重的叩击。他知道,是对面有人用手指在敲话筒。停顿两拍,随即又是两声。
两短,两长。
……这是先前,云居博三敲他们公寓门的暗号。在过去无数的日月里,在这两短两长之后,他就可以进入他们温暖的公寓,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他们共同讨论无数问题,度过无数危机。
“我们在这,”萩原说,那声音和缓温柔,“我和小阵平都在这里找那个犯人。你放心,快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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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与降谷零早接到“云居很在意的那个犯人重新出动”的消息,此刻早赶到能看见摩天轮的制高点。他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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