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就把那根柴丢在了伊达航身上。后者此刻正喝着酒,因为他衣襟上洒落着来自他自己手掌的血,身边形成了一片敬畏的真空。没有人敢靠近他。
“你应该知道,调查的时候是不能喝酒的吧,”坂本颤声说,“……班长?”
伊达航无声地笑了。两双眼睛遥遥对视,坂本瞬间读懂了鬼冢班班长的意思——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呢。
“调查——不许喝酒,”伊达航打了一个酒嗝,“那——销赃呢?”
坂本握紧拳头,“伊达警官!你说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之前与伊达航交谈过的森警官从坂本身后钻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他巴结过的警官,“我知道您一直都不愿意!不愿意让那个小女孩做诱饵!可是为什么要……为什么要打扰逝者的安宁,把遗体带出来做——做诱饵?做障眼法?为什么啊!”
作为班长。作为前辈。作为那一届从事刑警工作的同学里最优秀、最前途无量的新星。伊达航只是笑。宽容地笑。
“是诱饵不错,不过不是对你们正在调查的船夫的。”伊达航刻意地用上了谄媚而向往的语气,“我只是个为更伟大的事业做杂活的小人物,他们最近需要对水原弥代下手。因此我来到河口湖打前站。”
“不过,先前看过案发现场、听了各位的调查方向以后我立刻意识到会有问题,因此打电话找了我的线人,拜托他去联系退休的朋友,调查可疑的刀痕——这是我们联系的暗号,意思就是‘目标是水原’这件事情暴露了。”
“随后我听到你们要去试探船夫,担心这次试探会让我的老板心动,进而导致他的暴露;于是我从警局带了一具尸体出来到贫民区处理,很快就有人联系了我。我建议他用这具尸体阻拦你们的步伐,并通知我在情报链上的上峰,没想到前来的人——一个在这里随处可见、平平无奇的流浪汉——竟然要灭我的口。我们在柴堆搏斗了一番,应该有附近的居民听见动静,现场也有痕迹。”
“差点被灭口的经历让我决心背叛,不过我还是带着尸体放到了你们的必经之路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地让你们相信我,也能麻痹我的上峰,让他在听到这番话之前认为我还为他们工作。”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伊达航拿出嘴里的牙签,露出一个称得上诙谐的笑容。
“以上的一切都有据可查——对,全是我胡编的。”
一片静默。谁在这样的威压下都会说不出话。
坂本愣在原地,再开口时几乎在吼了:“你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相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为了阻拦水原被带来,拿走了这具尸体,来到这里阻拦你们。”伊达航洒然一笑,“现在带走我,你们就有理由调查我指认的‘上峰’。以东京刑警——啊也许很快是前刑警了——的名义起誓,这条证据链能让案件移交到上级警局,还够上级警局关他、审问他一整天。”
“……即使代价是被逮捕、再也做不了刑警,甚至可能被判刑?”坂本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班长!没必要用伪证毁灭自己的前途!你是我们中最好的——”
伊达航只是叹气。
“再也做不了刑警吗?——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什么叫‘做刑警’了。”
“刑警应该尊重事实,尊重证据。你还肯叫我一声班长,坂本同学,”他直视昔日同学的眼睛,“——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不问我,我即使不惜用上伪证,也要指认的所谓‘上峰’,他是谁?”
“你明白的。一开始就明白。你明白作案手法是为把锅扣给船夫‘量身定制’的,你明白那名船夫的事只是个再拙劣不过的障眼法、被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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