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夏。
廿三,宜嫁娶。
作为实领了北地七州军事的“刺史”,冉韬这场婚事在北方影响巨大。因为提前放出了消息去, 有请帖的自然早早带上贺仪前来卫州, 没有请帖的不管是求是蹭也要在这场盛事中露上个脸。
到了婚事当日,正是宾客盈门,高朋满座。
这种场合上真正为了婚事是极少数,送礼的、拉关系的、想要趁机露脸得恩主赏识的……总有各式各样的缘由。不过能进到这个门的都是有脑子的人,不会在这大喜的日子讨人嫌,开口都是恭贺百年、永结同心, 瞧着那满脸真心实意的高兴,倒像今日是自己成婚一般。
但圆滑的表现到底需要年龄和阅历的沉淀,年纪小就容易吃亏, 此刻桌边就坐了一个少年人,虽脸上也带着恭贺笑意, 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眼底的不以为然, 隔了会儿还要趁着人不注意揉揉笑僵的脸。
虽是如此,却没人因为少年的年纪和这明显生涩的表现轻视他。
祝修兴,督青州军事祝朗二子。祝朗能被冉韬安排去独守一州, 必定是后者的嫡系心腹, 他的儿子代父前来, 没人敢怠慢。
祝修兴也确实如表现的那般, 并不在意成婚不成婚的。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怎能将目光放在后宅这些事上?他历来仰慕赵公功业,故而这次才求得父亲让他走上这一遭。若是能得赵公赏识,为他麾下一小卒,这可比在他爹底手底下消磨时光,每日净干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来得好。
他对这场婚事没什么兴趣,在撑着笑脸完成必要的交际之后,也就坐在原地、侧耳听着旁边的议论。只可惜这议论除了一小部分感慨排场的,其他也多半是在说新妇。
祝修兴听着,脸上百无聊赖的神色越重。
哪怕说说赵公当年如何力战长原坡、拿下冀州呢?再不济冬日那次料事如神、拿下路州也能讲一讲啊。谁关心新妇如何啊?
他心思浅得实在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旁边人失笑“到底年纪小,还没开窍”的时候,也忍不住在心底摇头感慨两句“还是太年轻”。
在座这些人里,又有几个是为新妇而来的?恐怕除了新妇族人再无其他。
他们是为了赵韬、为了权势,为了求泼天富贵,为了从龙之功……要如何讨好一个手握着他们所求一切的人?当然是投其所好。
如今赵公将这场婚事办得昭告天下,那说明什么?!说明他很中意新妇啊。
不趁着这个场合使劲儿夸夸这位新夫人,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已经有人在打听新嫁娘的喜好了。
若是能走通这个关节,且不说日后的“枕边风”能帮上多少,它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
祝修兴没想那么多,他就是听旁边夸得多了、有些逆反。
因而等到新人出来的时候,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冉韬,而是将挑剔地将目光投向新妇。
却扇遮住了脸,看不见长相,繁复的嫁衣也掩住身形,让人只能看出个大概的高矮胖瘦来。虽说如此,新妇在侍女的拥簇下款款走来的样子……还挺好看。
察觉到这想法,祝修兴猛地在心底摇了一下头。
他为这个为自己这仿佛“变节”一样的念头恼怒了一下,紧接着看过去的目光更加苛刻。
他刚才还是听了一耳朵,这位新妇出身广饶杨氏,这种世家出身的女子从小一举一动都有规矩,仪态出色点不足为奇,也就这样了。
他们刚才还夸了“才德兼备”?
祝修兴不以为意,这年头出嫁娘子是人是鬼都能这么夸上一句,聘书里的惯用词罢了。
听闻还是位绝色美人?
祝修兴哼笑:以赵公如今的地位,就算娶头猪、他们都要说是眉清目……
却扇退去,美人螓首低垂、蛾眉淡扫,抬眼之际似乎扫过了宾客的席位。
祝修兴:“……”
他只觉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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