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宅子管事有些远亲,平常总爱从手底下的人抠一些孝敬,在宅子里也算是恶名远扬了。冉韬是清理马厩的杂役,并不归他管,但是前一日医者过来的动静太大,这人因此盯上他了。
他垂眼在地面上四处搜寻的目光终于找到了目标,当即佯作跌倒、捡起了那根看上去十分合适的树枝,再背着手折断、断面处霎时出现了尖锐的木刺,正准备动手、动作却不自然地顿了一瞬。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着风被送到耳中,来人的体重很轻、年纪不大,脚步并不规律、也不像是经过训练的婢女。
冉韬认出了这个昨日听过的脚步声,是这个宅子的小主人。
冉韬忆起了自己刚被买来时听到的规矩,里面有一条就是不许仆役私下里起争斗。虽然就他的见闻,这些规矩几乎没有被遵守过,但是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更深刻的规则一样,这些东西也不能被翻到明面上。
冉韬没再动了。
胡孝义看着这个吓呆了的小崽子,心底哼笑了一声,只觉得今日的酒钱有着落了,转念又担心这个小崽子把钱都花去请医……不过也无妨,这小子既然能攒下请医的钱,必定有来钱的“门路”,要是能把这“门路”问出来,那就更妙了。
想着这些,胡孝义的心情何止是一个满意了得。
他正准备把这小崽子拎起来好好拷问拷问,但手才刚伸出去,却听见身后一道清亮的问声,“你们在干什么?”
胡孝义听见声音,立刻眉头一皱: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小丫头片子?
他拧着眉回看,等瞧见人之后,原本预备的喝骂声立刻噎了回去,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磕巴道:“小、小娘子。”
这位小祖宗回梨县才没有几天,威名已经传遍大宅上下,这宅子里就没人敢招惹她,就连那些个一贯偷奸耍滑的、撞到这位祖宗面前,都得夹紧尾巴——这京里来的小娘子是带着一大批护卫过来的,一个个都是腰间挂刀、刀刃锃光瓦亮的。
胡孝义回忆的这会儿功夫,上面的声音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大冬天的,胡孝义汗都下来了。
但他好歹常年在管事的远房叔父那里拍马屁练出来的,还有些急智在身上,立刻就回神道:“禀小娘子,是这小子这几天病得不好干活,托我来帮个忙。瞧他虚得走路都摔,怕是照顾不好马,若是因此碍了小娘子出行,那就是罪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地给一旁的冉韬使眼色。
因为这会儿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角度,他也不怕被杨嫣看见表情,脸上的警告毫不掩饰。
杨嫣:“……”
真当她是傻子吗?那场面明显的霸凌啊!
杨嫣认出了那边的小少年正是昨天被她抽了鞭子的那个,忍不住心想这孩子真是好倒霉。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办。
杨嫣揣摩着大小姐的性格,觉得原主才懒得管这些底下人的小事,而且霸凌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反倒会让受害者的处境更加艰难。
杨嫣脑子转得飞快:要怎么才能在不崩人设的前提下处理好这件事?倒还真被她找出了解决办法。
想出办法后,杨嫣也没磨蹭,当即模仿着大小姐颐气指使的态度,抬手冲着那边的小少年一指,“你!跟我过来。”
说完,抬脚就往远处走,半点不给人询问的机会。
冉韬将那截断面尖利的树枝塞进衣袖里,快步就要跟上去。
胡孝义倒是想拦,但是手臂动了动、到底没敢。若是触了这位小祖宗的霉头,他那管事的远房叔父都保不了他。
杨嫣趁着转弯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见这小孩果然跟上来了,不由在心底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傻到底。
她就这么一路把人领回自己屋里,路上人人避让,连个敢上前问原因的人都没有,原主的威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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