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小厮恭敬说:“老爷都取来了,各分了两半。”
“清越你去吧。”温如生道。
齐少扉怔了下,正经起身,因车顶不高,躬着腰仔细作揖,“学生退下了。”便下了马车。
温家的车哒哒哒的走远了。
齐少扉回过神来,望着脚边两水桶大小的虾和鲍鱼,沉默了下,温大人是真来取货,顺便问他一二吧?
他摸了摸腰间,是一文钱都没带,可要是他拎着回去——
“伙计,可送货吗?我没带钱,到家给你。”
“这——”
“你放心,不会骗你的,我家就在向阳巷子。”
“成吧。向阳巷子我听说出了一位探花郎,是不远,你等等,我推车。”便退了独轮车来。
齐少扉给说了价,拎着货帮忙放上面,伙计还说:“这位少爷瞧着像读书人,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在家中时也做农活。”这点重量不算什么。只是现在,按照越越的话说,那就是对外营造形象的,他是探花郎,原是有状元之才,那得保持委屈还要淡然,还要有读书人的气度。
若是拎着两桶海鲜招摇过市回去,传出去与过年赴宴要做的形象不符的——
其实好像也还好。齐少扉想。
不过钱都许诺了,那便算了,早早回去,越越也不担心。
岑越确实担忧,结果一个时辰不到阿扉就回来了,江护院还拎着俩木桶,阿扉说:“越越我出门买菜没带钱,你帮我结一下账。”
“哦,对了,是送货钱,三十文钱。”
岑越:……到底是买菜还是如何?他先结了三十文给伙计。
伙计道了谢,推车回去时,听到巷子里闲聊,说什么探花郎,今日见到做官的大人上门了,也不知道探花郎得什么官云云,他越听越像是刚才送货的那户人
仔细一问,还真是,他给探花郎送了货?
这探花郎好像不一般……
小院里,岑越一看两桶,好家伙,巴掌大的虾,还是活蹦乱跳的,还有那——“鲍鱼?”
也好大啊。
齐少扉说:“是啊,趁着新鲜,做了吃吧?”
岑越不好多问,不过阿扉说做了,那就是能吃,当即是磨刀霍霍,说:“好,我看看,鲍鱼烧个蜜汁口,再来一个红烧的?虾的话,白灼好,这个新鲜,吃起来甘甜。”
“都行,我来打下手。”齐少扉卷了袖子要进。
刘妈妈在旁说哪里有探花郎进灶屋的,被齐少扉笑说:“不光进灶屋,我还下田,这也没什么,以前能做,现如今也能做。”
“那三少爷做了官,再做这些岂不是让人笑话……”
齐少扉:“做不了官的。”
刘妈妈愣了下,没听清,想问却看到三少爷神色,把话咽了回去,她不懂其他的,只是三少爷中了探花回来后,神色就不一样,没点喜气,当时她以为是没中状元,三少爷不高兴,可今日三少爷出门后,郎君神色也有些不对劲,当时没察觉,现如今一想,好像……
她也说不来,却知道盛都不一般。
后来夜里,夫夫二人帐中说话,岑越知道了下午是温大人叫阿扉出去的,再回味晚饭,就不一般了,好像确实是安心几分。
“当年觉得天塌下来的事,今日在温大人口中听闻,好像也不过尔尔。”齐少扉说。
岑越却摇头,“那是温大人身处高位,杨淙说的那些话,就是如今,他敢扬声嚷嚷出去吗?咱们在府县茶楼听说书,底下百姓聊起来,说到兴头,说了两句不留神的话,也会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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