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你很不好过吧?”
李玉蘅微微一怔,继而苦笑道:“是啊。端王成了新君,却不曾追谥姐姐,李家的境遇何等难堪!彼时我父母俱丧,叔父做主将我许了人,那是我父亲的学生,叔父以为他会好好待我,不曾想他竟是个人面兽心之辈,眼见李家败落,便很轻看于我,屡有羞辱,之后他回京述职,路遇定襄王的族弟,对方知晓我的身份之后,点名要我侍奉,他竟也将我推了出去……”
说到此地,她呼吸略略急促起来:“我趁不备将那恶人杀了,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被子将他尸身盖住,开门诓骗了那人过来,连同他一并杀了!”
武则天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好胆气。”
李玉蘅眼底郁色稍散,再看向她时,神情雨过天晴:“臣杀了人,却不愿引颈待戮,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勇气,换了男装,反锁上门趁夜逃了,可巧陛下当时白龙鱼服,将将碰见,那时候臣只道是天要绝我,不曾想……”
说到此处,她脸上绽放出一种明亮光灿的神采来:“不曾想陛下问明事情缘由之后,并不曾袒护族叔,秉公处置,替臣遮掩了此事。又问臣是否恨她,毕竟端王是因为她的存在,才不曾追谥姐姐,或多或少改变了我的命运……”
武则天眉头微动,饶有兴致的问她:“你怎么说的?”
李玉蘅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认真道:“臣回答陛下说,我并不恨您。害了姐姐一生的是端王,拒绝追谥姐姐的是端王,间接改变了我一生命运的同样是端王,我有什么理由去恨您呢?没有韩元望,也会有李元望、张元望,错的是庸碌无情之君,而非美人。”
她目光中蕴含着一种执着,异常的有分量:“不去恨执掌权柄的罪魁祸首,却要恨与此无关的皇后,这种欺软怕硬的恨意,如何对得起亡者呢?”
武则天听得颔首,目露赏识:“先前我虽也说前生之事今生未必还能做得准,只是无论前世今生,我都极喜欢你呢!”
李玉蘅遂正色拜道:“愿为主君效犬马之劳!”
第 75 章(别宫斗了,来宫变吧6...)
韩元嘉推说尚宫局有事, 离开给李玉蘅腾了位置,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估量着该差不多了, 方才折返回长春宫去。
“小李氏都说了些什么?”
武则天笑着遮掩过去:“投诚罢了。她是个聪明人, 也是个有志向的女子,她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儿, 也知道自己真正该恨得人是谁。”
韩元嘉微微颔首,遂不再言。
……
过了六月之后,天气便一日日的热了起来, 或许是先前那次卧病没能去根,皇帝时不时的病上几场,要说严重倒也并不严重, 只是咳嗽几声,喉咙肿痛罢了。
叫太医来看,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只说是叫好生保养, 勿要受凉。
可这会儿天这么热,常服尚且三层加身,不用冰如何禁受得住, 若是逢上朝议之时便更加难捱些, 九章衣厚厚的穿上身,即便旁边就摆着冰瓮,散朝之后后背也得给热汗打湿。
皇帝坚持热了几天, 到底没挺住, 吩咐人用了冰, 结果乐极生悲,第二日就病倒了。
次日清晨他头晕脑胀的醒过来, 就见皇后正坐在床边,神情温柔,隐约透着几分无奈,埋怨他道:“陛下也过了及冠之年,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一味贪凉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