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兰津的脸全红了,倏然睁开眼又不敢看傅舟延,只好转移着视线,羞怯地嘟囔:“我才不是小狗。”
傅舟延也不说什么,提起之前装衣服的木桶顾自就往屋子里走,快到门口时发现郁兰津没跟上来,就回过头等他:“进来吧。”
郁兰津应了一声,刚一走进门就被傅舟延递了个木头盒子过来,他摸索着打开,嘴里问:“傅老师,这是什么呀?”
“八音盒。”傅舟延此时又走到了里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发条在后边儿。”
郁兰津听了,小小地拧了一下那块铁片,叮叮咚咚的音乐就流淌出来。他心里欢喜,语气也轻快,边往里走边说道:“老师,你在收拾东西吗,要不要我帮忙?”
傅舟延爷爷的生日快到了,八十大寿,前天电话打到村上,叫傅舟延快些回去,爷爷想他想得紧。
他只觉得是暂别,便没对谁提起,昨天就联系好了渡船和车辆送自己到镇上,今日下午就能搭班车去省城火车站了。
可正是因为不知情,郁兰津才慌了阵脚,他看见傅舟延正蹲着整理行李,被好久不见的那口大皮箱填满了脑子,也没注意傅舟延的日常用具仍摆得好好的,竟以为这就是最后一面。
他向来擅长掩藏情绪,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半跪在傅舟延身旁给他叠衣服,裤兜里的那两颗毛桃硌得他肋骨疼。
一件又一件的白衬衫,他用手指仔细把领口都掐得平整,将自己微薄的体温能留得久一点,是郁兰津的私心。
郁兰津吸了吸鼻子,长长的睫毛往下一垂,就没人能发现红红的眼眶,“什么时候决定要走的呀?”
“前天吧。”傅舟延回答。
前天,前天他们还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读一本英文诗呢。遇到不会的单词,这个人就一个发音一个发音地教,听自己读得磕磕碰碰也不嘲笑,“what can i hold you with?”郁兰津跟着傅舟延念,兴奋的小鸟快从胸腔内飞出来。
他本来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了,什么绝望的日落呀,什么破败的郊区呀,那都是诗里的悲哀,算不得什么;可现在叠着傅舟延的衬衫,炎炎夏日也像如坠冰窟,他忍不住惶惑地想,“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呢?”
郁兰津有点憋不住了,他抬起眼睛想说些什么,却就这么掉下泪来。
傅舟延看着郁兰津这副表情,早在心里猜得七七八八。
他故意不说话,看郁兰津垂着脑袋,可怜也可爱;直到那眼泪像珠子般一粒一粒地掉在自己衣料上,才觉出自己的坏来。
“别哭,别哭,兰津。”
他恨不得把心捧出来,一个劲儿地道歉,给他讲自己离开的原因,并约定好归期。
郁兰津还缓不过来,只用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傅舟延,默默把那个日子栓在心上。
傅舟延看着郁兰津粉红的眼睑心中酸软,又轻轻说:“我舍不得。”他将那方绣着兰花的手帕递过去给郁兰津擦眼泪,“记得过几天帮我把衣服收了,然后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郁兰津乖乖地嗯一声,这才把桃子拿出来,眼角还晶莹地挂着泪,“桃子还没吃呢……回来的时候再吃,可以吗?”
傅舟延凑过去,曲着手指弹了下郁兰津的额头,又怜惜地用食指拭了他的泪,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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