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兰津跑过去,紧跟着郁明德问他:“傅老师呢?”
郁明德没说话,瞄了他一眼,看郁兰津急得快哭了才慢悠悠地说:“你问这干嘛?他去隔壁找青姐儿玩了。小兰津,你傅老师是大人,大人自然有大人的玩法咯。”
他顿了顿,又含蓄地说,仿佛话中有话:“你今年几岁?傅舟延今年几岁?甭有的没的都跟心里边儿记着,啊。”
郁兰津愣了,睫毛扑朔,他难堪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垂着脑袋接过郁明德手里的水壶接着浇花,鲜红的美人蕉被他淋得蔫头耷耳的。
郁明德给他下了碗面就去找村里其他老头打牌去了。郁郁苍苍的院子里就坐了郁兰津一个人,溏心蛋卧在软绵绵的面条上,他半点胃口没有,不情不愿地挑起几根往嘴里塞,眼睛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院子门口。
等了好久,面都坨了,眼睛也酸了,还不见傅舟延回来,郁兰津有点失落,连蚊子都觉得他可怜,嗡嗡绕着他飞,也没让他心里热闹点。
傅舟延去找许青的爸爸谈事,回来时就看到郁兰津守着一碗冷面出神,十几岁的小孩子看着孤独得很——可他还那么天真,甚至天真得有些无知,哪里就懂得寂寞?正因如此,傅舟延才觉得有趣,加上在隔壁喝了点酒,身心都轻快,更是想逗逗郁兰津。
他突然出现在旁边,倒吓了人一大跳,郁兰津整个人在凳子上窜了一下,傅舟延连忙扶住他,笑着说:“我有这么吓人吗?”
喝了酒的傅舟延很不一样,仿佛冬季的冰湖注入一捧温泉,雾蒙蒙地泛起蒸腾的热气,湖边挂着雪的松树淅淅沥沥地融化着,郁兰津的心也跟着融化。
他觉得那圈被傅舟延抓过的手臂烫烫的,热度直烧到自己脸上,小兔儿一样的眼神看得傅舟延喉咙发干。
没有人能拒绝乖巧的幼崽,傅舟延撑着下巴看了郁兰津半天,看到这人脸蛋飞红,提起放在脚边的一个白白的瓷罐:“给你带了点东西。”
那是许青家新酿的米酒,叫自己给郁老先生带回来的;这会儿老头不在家,他就想试试给郁兰津喝点,却没料到这小孩这么不禁醉,一点点米酒就晕了。
凉如水的夏夜里,因着山里人少,萤火虫两三只结伴在草丛里亮着,冷冷的莹光给夜晚增添了不少意趣。
郁兰津朦胧双眼,揪着傅舟延的衣角问他:“你为什么要去找许青姐呀?那、那我……那小亭姐该怎么办呢?”
“哪儿来这么多问题?”傅舟延凶他,何况他根本不是去找许青,而是去找许青她爹。见郁兰津晕成这样子,也说不明白道理,就一手揽上他的肩膀,一手抄起膝弯将人抱起来,进屋放在了床上。
“怎么又哭了?”
傅舟延单膝跪着床沿,手臂撑在郁兰津脑袋旁,居高临下地看他。
郁兰津吃一点点酒便醉得不成样,双颊酡红,搂着傅舟延的脖子嘤嘤嗡嗡地撒娇:“你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去嘛。我明明、明明都想好了……我也会做莲子粥呀?”
傅舟延完全听不明白郁兰津在说什么,只看到他水嫩嫩的嘴唇不停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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