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薛家还暂住在贾府上,贾珠昼出夜归,对府上的事情也不甚清楚。
宝玉强打起精神,笑着说道:“若要我说,宝钗姐姐,可真是比薛大哥要好上太多。如若世人对女子少些刻薄,叫宝钗姐姐来继承家业,那或是截然不同。”
贾珠笑了起来,“你这话,可切莫在姨妈的面前说起。”
“自是不会。”宝玉聊了几句,总算是有心情吃食,含糊不清地说道,“宝钗姐姐在学问上,也是有些见底。只是和外头的清儒一般,总是爱说些学习,进取的话,听着还是有些没趣。”
说是没趣,可是从宝玉的眼中,贾珠还是看得出来,他对这位薛宝钗还是挺有好感的。
贾珠想了想,将薛家上京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的事情压了下来,没有说出口。
他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宝玉,精致漂亮的少年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宝玉在贾府备受宠爱,整个贾府的下人最爱去的地方之一,便有他的院子。
他养着一院子的漂亮姑娘,光是看着就是满心喜悦,又和黛玉情投意合,活到今日,宝玉都少有挫折,
最大的烦恼就是要如何与黛玉长长久久地下去,以及要怎么完成他心中所想。
相比贾珠,宝玉有些时候,要活得自在许多。
贾珠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大概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看着兄弟姐妹们在他的庇护下活得滋润,便也会欢喜。
他稍稍问过宝玉的功课,见都能跟得上来,就随手丢到一边去。
宝玉记下了贾珠叮嘱的事情,随口说道:“说来,北静王府的臭味散去后,听说王爷大病了一场,可是看起来,精气神却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是吗?”
“今岁,王府置办了几次宴席,我曾与北静王说过几次话,可他瞧着,却总是精神不振。”宝玉和北静王水溶的关系,可比贾珠和北静王这种泛泛之交要好不少,他俩脾气相对,往来很是密切,“可昨日我去府上,却是觉得,经此一事,反倒是大好起来。”
“否极泰来,说不定是好事。”
宝玉煞有其事地颔首,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我听说,这可能和忠顺王有关。”
忠顺王被下狱后,一家老小全部都被关了起来。以忠顺王那样重的伤势,关押在牢里,基本上就是等死了。然康煦帝不许他就这么死了,听闻到现在,都有人专门吊着他最后一口气。
可烧伤成那样,还吊着最后一口气,这无疑跟折磨人没差别。
朝上称赞帝王仁慈,这背地里,可不知怎么心惊肉跳。
“你又是怎么知道,有可能和忠顺王有关系?”贾珠扬眉,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又是你那位朋友?”
宝玉嘿嘿一笑,“忠顺王家出事,连带着整个王府都烧了个净光。他的身契都在府上,自然也跟着烧毁了。如今王府自顾不暇,按着名册抓人时,上头没他的名字,自然是从此天高地阔任鸟飞!”
宝玉说的是他结识的一位朋友,蒋玉菡。
蒋玉菡本是忠顺王府上的一位戏子,可宝玉结识朋友,从来不在乎他们的身份,见了蒋玉菡,也只叹息这样的标志人物,居然落在了忠顺王府上,心中为他担忧不已。
却没曾想,忠顺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却反倒是成了蒋玉菡的造化。
不然,依着他们这样的身份,想要活着出来,本来就是难事。
“宝玉,你是在你这位朋友这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宝玉:“大哥哥,你也知道,蒋玉菡在王府上待着,来往宾客宴席,王爷总会叫他们出面。有时,酒后,也会听到些不该听的话。”说起这事时,宝玉的神情看着还有点严肃,好像一瞬间成熟了起来。
蒋玉菡一直很谨慎。
他知道王府看待他们,就跟随手养着解闷的鸟雀没什么差别。若是行差踏错,这命也保不准就没了。所以有些事情,他直到忠顺王已经下了牢狱,确定再不会出来后,才稍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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