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府上的动静还是闹得大了一些,这进进出出,总会有人闲言碎语。”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的。
贾政听了朔方先生这一番话,脸色尤为难看。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在心里骂着无知妇人。如果不是当初王夫人太过担心,又找了那么多的大夫进进出出,整个府上,就算想要瞒住消息,也没那么难。
可如今这么多个大夫,纵然是封住他们的嘴,他们身边进出的人也会带上一些言行,若是有些人仔细打探,那岂不就叫她们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而这些天,贾政也隐约能感觉得到,自从贾珠的身体情况得了实情后,原本还在商谈的婚事,就直接停摆了下来。
贾政自然也不好去问对方。
“朔方先生,你说珠儿这身体,应该怎么办?”
既然朔方先生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那他说出来倒也没什么所谓。贾政抱着酒坛大吐苦水,从他的眉间,足以见得他最近的确不怎么好过。
朔方先生摇了摇头。
“当务之急还是先让珠儿好好养身体,等他的身体好转了一些,这倒也是不急,他毕竟是男子而非女子,就算耽误几年也没什么所谓。”
朔方先生说的话也是有道理,可是贾政心中怎可能不着急?
他是知道官场上这些潜规则的。
虽然明面上不说,可实际上那些没有结婚的男人,在上官的眼中瞧着,就是嘴上没毛,性子不牢,总归还是不稳重的。而贾珠本也是个联姻的好对象,他能够为现在有些势弱的贾府,带来更多的助益。
可现在偏偏……
他都要听得出来,他那大哥躲在房里偷偷的笑声。
纵然他的儿子千好万好有什么用呢?
若是不能传宗接代,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只不过后面的话就更像是抱怨,也更关乎家里面的旧怨,贾政到底忍着没有开口。
朔方先生陪着他,叹了口气。
“若是实在心中难安,就不若在城外寺庙,为他求个平安符。”他摆了摆手,“虽然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贾政挑眉,“我记得你从前可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朔方先生无奈。
“我虽是不喜欢,可我的主家喜欢,那也没有办法。”
贾政想起来,朔方先生这几年的新主家,可是北静王。北静王从前喜欢交际,他的府上清客可比贾府要多得多。
只是在某一年,突然他就遣散了门客,只留下了少部分幕僚,就再也不曾豢养过那么多人数。而后又迷上了求神问道,虽然只是平日里的闲散兴趣,但身为王爷这听起来也有些吊儿郎当,所以也就传入了贾政的耳朵里。
“其实喜欢求神问道的人乃是北静王妃,王爷只是陪着王妃罢了。”朔方先生还是给自己的主家解释了几句,“不过在外人的眼中也没什么不同,托这个的福,我倒是将京城附近,哪些寺庙比较灵验,哪些是道听胡说,都弄了个究竟。”
贾政总算被朔方先生这话逗得脸上有些笑意,拍着桌面说道:“好,倘若是真的,那就去走一走,也是无妨。”
家中近来就没什么好消息,再加上贾敏那身体,贾政的心思是郁结难安。
他被朔方先生说的有些意动,便匆匆定下来这个月十五要去拜一拜,正好卡在年关之前,也好求个心安。
王夫人收到消息后,犹豫了一会,也打算一起前去。
其实,王夫人心中一直有场隐秘的担忧。
可她从不曾与外头的人说。
……当初,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夫误诊的时候,是王夫人做主,邀请更多的大夫前来的。
一则,是王夫人自己也不信。
二来……是她想起了贾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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