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这个。”允礽平静地说道,“我担忧的是,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会……怎么做?
贾珠抿唇。
会反击。
会怒不可遏。
会毫不留情地倾泻自己的怒意。
太子殿下不是一个甘于容忍的人。
“可殿下这般做派,又有何用?”贾珠轻轻地,却有些不留情面地说道,“保成,你从来都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主动避开,主动忍让,就能真的不迎来危机。”
“倘若这危机是来自于孤的皇父,孤的手足呢?”
贾珠哽住。
他无话可说。
因,的确如此。
自古以来,手足幼时关系好,长大后自相残杀的,又岂在少数?
“那殿下,是想要,让出去?”
贾珠说得很小心。
一个是他现在的头胀痛得很,无法做出太复杂的思考,可另一方面,贾珠又本能地知道,他得抓住这个机会。
如果任由着这次谈心过去,下次想要撬开太子殿下的嘴,可就没那么容易。
贾珠甚至有些错觉,许是他眼下受伤,太子才会瞧着心软。
“让?”
允礽冷哼一声,“阿珠,孤让了,死的人,便会是孤。”
太子被架在东宫的位置上太久,久到他已经成为一个标志。想要将他的影响,他的地位从康煦帝,从朝臣的心里抹去,只把太子扯下皇位,是远远不够的。
非得叫允礽痛不欲生,非得叫他名誉尽毁,非得叫他一无是处!
这样,方才能让后来者顺理成章。
贾珠的脑袋是浆糊。
他晕乎乎的,听不明白允礽的暗示。
如果他还是清醒的时候,肯定能听得出来,可眼下叫他来思忖,却是为难他。
可允礽看着阿珠傻乎乎地眨着眼,然后小小声地说着“我听不懂”这样的话,又着实是显得太可怜可爱了些。
允礽慢吞吞地挪动着手指,在贾珠的腰带上勾了勾,漫不经心地说道:“甭管孤说什么,要看孤做什么。”
嘴上说说的,都是无用之地;可行动,方才是正理。
贾珠冥思苦想,绞尽脑汁,非常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
“……太子耍诈。”贾珠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那视线落在太子殿下的身上,带着好些懵懂迷茫,“皇上难道不会发现?”
“你现在头疼欲裂,就不要思考那么多闲杂的事情,这些往后,阿珠若是想听,我会一一说给你知道。”
太子掐了一下贾珠的腰,然后低声说道。
贾珠脸皱巴巴的,连说出的话也带着一点不情不愿的,“殿下,若是等待以后,您也可以编造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阿珠觉得我会骗你?”
“不是殿下想不想骗我,而是殿下愿不愿意说,愿不愿意把我扯进旋涡。”贾珠平静地说道,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好像他的身体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方才的创伤变得虚弱,“我想知道关于殿下的事。”
允礽沉默了一瞬,不紧不慢地说道:“阿珠是以何身份来问出这话?”
贾珠不会觉得这是太子想羞辱他,但与此同时,太子这话又引起了贾珠本能的不安。
他微皱着眉头,迟疑地说道:“朋友?”
“可以,但不够。”
允礽坦白地说道:“眼下我与阿玛,手足并无矛盾。小四关切的那些并非要事,不过是我的一点尝试,我有想知道,想确定的事情。”
所以那是试探,而非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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