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可一切之事结束后,贾珠着实不懂。
允礽为何会这么在意他要睡在脚踏上的事情,甚至到了一种过分偏执的地步。
眼下,贾珠正靠坐在床头,一边膝盖屈起,而允礽的小脑袋正躺在他的另一边膝盖上。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太子殿下尊贵的头颅,还忍不住掐了掐耳朵。
哼,生气。
贾珠也是有点小脾气的。
允礽闭着眼,用湿冷的帕子捂住自己的眼,好叫有点发肿的眼睛快速消肿。
他闷闷不乐地说道:“阿珠是孤喜爱的朋友,是要陪伴在孤身旁的人,而非伺候的下人。孤不想亏待你,也不想叫阿珠觉得,与孤在一处……便会低人一等。”太子说话还带着哭腔,一抽一抽的,着实是委屈。
贾珠听着太子这一长段话,难得不知如何作答。
就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他的喉咙,想说话,却堵得慌。一种酸酸的,涩涩的感觉,叫贾珠忙捂着红通通的鼻头,猛地看向外侧。
得亏是允礽还蒙着眼,不知阿珠的反应。
贾珠:“……是保成想得太多,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他说得有点断断续续,声音可能还有点哽咽,但许是速度缓慢,殿下应当也是没有发现的。
“阿珠当真,从都没有这么想过?”
太子哼哼,并不相信。
“阿珠可还记得,我六岁,你九岁时,那一年再次见面,你说了什么?”
贾珠茫然,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好似透着一层朦胧的水光。他一时间有些懵懂,不知允礽在说的是什么。
但好一会,他那优秀的记忆力,还是叫贾珠想起来太子殿下说的究竟是什么。
——“我就是……太久没见到殿下有些激动……”
——“因为太子殿下已经不记得贾珠了吧,再提这些,就显得我很没有男子气概……”
该说是卑微,还是羞怯?
那些丢脸,难为情,甚至连贾珠都记不住的画面,允礽却始终小心翼翼地惦记着。
太子在意喜欢时,便连一丝一缕都慎之重之。
“我不想叫阿珠以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人。不想叫阿珠觉得,你入宫是为了伺候孤。不想叫阿珠认定,将来总有一日,孤会将你抛弃。”
他刻意自称孤,叫贾珠清楚这份尊卑差别的同时,每一句话,却都与之相反,是要叫阿珠安心,放心。
哪怕说话时,太子还一边说,一边抽噎着。
可谁也不能说现在的他不够认真。
贾珠的眼睛湿漉漉得很,眼角的潮红是他掩盖不了的印记,他低垂着眉眼,软乎乎地说道:“……好哦。”
他又道,“阿珠会记得,的。”
到底最后一声哽咽,差点叫那个字眼说不出来。
贾珠从未想到,允礽想过这么多,这么复杂细微的情绪,甚至连贾珠自己都未必能意识到,他或许曾经有过这份卑微的心理。
允礽总算是将心里话说完,又叫阿珠知道了自己的想法,看着阿珠彻底不生气,不难过的时候,才丢开湿帕子,扯着贾珠的袖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所以,阿珠晚上到底还陪不陪我睡嘛。”他撒娇着,拖长着声音道。
非常,非常锲而不舍的一只太子殿下啊!
贾珠手掌拍在了允礽的脑门上,没好气地说道:“睡,我今夜肯定将保成捆起来睡!”
允礽嘿嘿地笑起来。
可算是揭过,和好如初。
…
月色寂寥,雾蒙蒙的暧昧月光铺陈了一地,连屋檐都仿佛被这清冷的银白色所吞没,叫这寂静的宫宇都显得过分寒冷。
分明还是三月天,浮风叫人凉。
寝床上,两个被卷,正睡着两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