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好几年,除了四个春和玉柱儿这几个,东宫的大宫女与大太监到底是换过几回了?
就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
不喜欢不在意的东西,何尝看殿下去关注?从来都是弃之如履,就算是当即死在他面前,也只会叫殿下觉得碍眼。
他是在康煦帝的教养下长大的,娇蛮矜贵,如那等在贾珠面前撒娇的模样,仍是少有,寻常时,更是一副天之骄子的做派。
他的顽劣,他的独特,他的肆意,可不是真的胡来。
太子淡漠,却又偏执。
他们品尝过太子的手段,便不敢再多思。
至于这瞧着与众不同的贾珠,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爷,外头的人少了许多。”
正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小厮伴读也都是回来了。为首的便是格图肯的小厮,只见着他紧皱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整个万树园的人,除了那些戒备的侍卫外,走动的人都没几个,看起来空荡荡的。”
曹珍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不敢出来?”
曹珍的书童也连忙摇头,“并非如此,而是那些原本就该在外头做事,走动之人,也都少了许多。小的去了试马埭,侍卫并没有拦着,可是哪里看起来已经彻底荒凉,并无下人走动。”
曹珍和格图肯对视了一眼,露出惊骇之色。
看来太子殿下出事,牵连甚广啊。
这些没了影子的宫人们,未必能活着回来。
整个热河行宫……再加上跟着康煦帝一起出行的这条队伍,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去?
…
又过了数日,待太子殿下的伤势稳定后,康煦帝这才起驾回宫。
皇帝原本是打算在热河行宫待到夏日结束,可偏生遇到了太子殿下此事,这才提早开拔,早早回去皇庭。
这些时日,贾珠都陪在太子的身旁与他解闷。
只是太医开给太子的药汁总是叫太子在白日多睡,到了夜间就有些睡不着了。原本贾珠是没发现这点,可是在经过几夜夜半鬼压床后,他到底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在某天晚上没有真正睡着,而是半睡半醒地撑着。
就在贾珠差点真的要睡着的时候,他总算听到了身旁些许窸窣的动静——近来他们时常在一块歇息,日夜不离——允礽似乎是坐了起来。
贾珠的睡意消失了不少,闭着眼睛迷糊地想,难道太子殿下是惊醒,还是睡不着?
这看起来——
他的身体微妙地僵住。
脖颈处,有湿软的感觉,好似是一点,一点地摩擦上来,最后蔓延到了他的喉结。
而后,贾珠感觉到他的胸膛上趴下来重物,他似乎是在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最后压在了贾珠的左心口。
扑通,扑通——
这是心跳动的声音。
贾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太子在做什么,只这一刻,他的心脏开始狂乱地跳动起来。
不可。
他猛地发觉这会引起殿下的怀疑,可是人要怎么阻止自己狂乱跳动的心声呢?
“……阿珠?”
果然,允礽喃喃出声了。
就在贾珠还没犹豫好自己是硬着头皮继续装睡,还是垂头丧气地承认时,殿下又喃喃说道,“是做噩梦了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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