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松:啊这……
他旋风摇头道:“不至于不至于。”
白衣秀士垂泪着从宽袖中掏出一礼盒:“我也没什么可描补的,只望十二郎能收下我这小小礼物,不为其他,只为自己心安罢了。”
高长松哪知自己在白衣秀士心中地位如此之高,正蒙圈呢,见他抽开礼盒的一面木板,向他展示其中内容。
是一条皱巴巴、黑蒙蒙的……额,长筒袜?
好在白衣秀士解释道:“此乃蛇蜕,我千年时所脱,可入药、堪炼制法器,还望十二郎收下。”
高长松摆手:“不必如此,我听闻蛇族喜用自身蛇蜕炼本命法器,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还是您自个留着吧。”
“不不不不不,你留着。”
“你留着吧。”
“你吧。”
“你……”
简长左看看右看看,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万般推拒之下,高长松还是收下蛇蜕。
白衣秀士这才长舒一口气。
简长送给高长松的是另一份大礼,他是天清寺的招牌和尚,擅长舞文弄墨,在跟住持通报过后,他代表天清寺,送给高长松一份订单。
“大量订购竹纸?”高长松闻言一愣。
简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正是如此。”他还解释道,“竹纸纸张坚韧、表面细滑,又有珞珈之意,其香悠远,急具禅味。”
又说:“听闻纸坊中又兼卖文房四宝,我寺可一并置办。”
高长松:“啊……”
说白了,就是让他成为天清寺的独家纸张供应商,经营得好供应范围还会进一步扩大。
这可不是小生意,这年头的寺庙哪家不是经书万卷,他们耗纸比书院有过之无不及。
为应对和尚抄经,当世的纸业中还专门开辟中藏经纸这一种类,其特点是防蛀功能。
在这人力不值钱的古代,高长松做竹纸真不怎么费钱,基本净赚。
也难怪古代最值钱的是垄断性技术了。
*
简长的订单令高长松对新造纸坊更上心,吃完斋饭后专门拐到寺内资圣门处。
大相国寺这文化气氛比较浓厚,每逢集市,资圣门前摆的全是各种书籍、珍玩、字画,后廊一带则是各种占卜以及画人物肖像的摊子。
文具产业草创期,高长松当然也要去集市嘎闹嘛,一大清早,店中伙计便带各色彩笺往大相国寺去,摩拳擦掌言说要占个好摊位。
高长松不置可否。
简长对纸笺研究不可谓不深入,他本以为高长松对纸张的研究不比他少,却发现此人是技术型选手,只懂改良,不知其悠长的历史,对文人墨客间的流行产品也不很了解,顿时感到自己有用武之地,侃侃而谈起来:
“纸张之材,因地制宜,譬如蜀中多以麻为纸,北土以桑皮为纸,剡溪以藤为纸……”简长笑道,“这是唐人的纸张取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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