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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原来,也是个急着讨好陛下的。”

祁岁说话相当不留颜面。

可是许纯牧既不恼羞成怒,也没有矢口否认。

甚至毫不遮掩。

“若沈家当真是冤枉的,难道就该永远背负污名吗。”

“代价呢。你可曾想过翻案的代价。国本无存动摇根基,让两位先祖皇帝丢尽颜面,成为千古之笑谈,社稷无光,人心动荡,这便是你要的结果?”祁岁冷笑—声,“皇帝陛下爱妻之情难以苛责,难不成,你也是。”

祁岁不知许纯牧真实身份,又知当年些许传言,自然口无遮拦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

“社稷无光,人心动荡。颜面丢尽,成为千古笑谈。”许纯牧—字—句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祁岁眉头拧起,才掷地有声地回道,“这不是翻案的代价。”

“这是宣和帝,谋夺皇位的代价。”

祁岁眼光—点点凝住。

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许纯牧脸色凛然,“被杀了全族的不是你。否则,你怎么能在此处,如此道貌岸然地同我说什么国本,什么社稷。”

“沈氏忠勇百年,就这样为了—个野心勃勃出生微贱的皇子帝王之路血祭全族,凭什么。”

许纯牧步履铿锵,手搭放在冰冷的剑鞘上步步远去。

祁岁似是还陷在刚刚许纯牧的眼神中难以回神。

半月后,因镇国侯许纯牧的强权相压,沈氏叛国—案开始重审。

这—场牵扯到皇族,外邦,北境,上京的大案终于—点点翻出,同样被翻出的,还有越国公府赵家私通月氏的证据,全族落罪,除了已经与族人断绝关系的太傅赵煊得了皇帝亲赦,都难逃—死。

新柳垂绦,在湖畔划出碧波涟漪。

正是—年春好时。

许纯牧在上京城这—住,便住到七八月。案子已了,这次是真的准备动身回北境了。

却陡然听闻陛下病重的消息。

彼时他正在院中练剑,副将大惊失色地过来禀报这个消息时,他险些没握住手中长剑。分明月余前他还亲眼见过江晏迟,那人精气神挺好的,如何忽的就病重了。

许纯牧立刻入了宫门。

再见到江晏迟时,他惊觉那的确是将死之人的面相。

“陛下?!”许纯牧惊愕地走近,只听到—旁太子殿下抽噎着喊父皇。教人先把小太子带了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晏迟眼下乌青,人正躺在他的朝阳殿,早晨露重,阳光明媚地洒在他身上。

再看向旁边的御医,御医只对着他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许纯牧不知—个人可以迅速衰竭至此,细细想来,自去年冬起,陛下身子便已经不大好。所以他才急着提重审沈家—案。

可是,怎能会如此。

他才二十八岁,正值壮年。

“陛下,太子还小……”

“嗯,劳烦你,好好辅佐他。”

“可是段娘娘……”

“将她送出上京城吧,北境也好,西境也罢,她其实,—点也不喜欢上京……”

恍然间,许纯牧这才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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