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楚歇过往位极人臣,想要什么稀罕东西是得不到的。
月色清朗,疏影横斜。
楚歇看着那月色下黑影逐渐消失,才转身坐于案上,将刚沏好的一杯热茶端起,喝了一小口,正襟危坐,小臂虚靠在桌案上,左右手交握着,思忖良久方问:“如果我死了,你会杀了赵灵瞿吗。”
“你不会死。”江晏迟慌忙回道,同时搀着他一边胳膊,“你怎么了,很,很难受是吗,我扶你去……”
“罢了。”
楚歇艰难地吞吐了一口长气,顺势揪住江晏迟衣袖,目光一点点斜过,将人召了过来:“我有极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嗯。”
“先扶我去榻上。”楚歇借力要起身,“这儿太冷了。”
江晏迟余光扫过屋子四角的几处炭盆,轻轻“嗯”了一声,察觉到手上力道加重,不多做言语顺势将手绕到他身后将人稳稳地打横抱起。
将他安置在榻上,把被褥拉高了,几乎盖住楚歇的口鼻,才问:“说什么。”
“你不问我,刚刚的信写给谁,去往何处吗。”
楚歇眼神生异,追问了一句。
“我看到了。”
小皇帝鼻头一酸,抬手将他一缕鬓发理在耳后,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你是要写给许纯牧,对吧。”
楚歇越发觉得他奇怪了,便问:“那你……”
江晏迟伸手将他抱住,那熟悉的沉木檀香浸入空气,扑面而来。
空旷的大殿内传来细微的火盆燃烧的动静,雪越下越大,一片夜色笼罩下,屋子里竟多出几分沉闷的感觉。
江晏迟就这么抱着他,说:“你很喜欢他,是不是。那他呢,他也很很喜欢你吗。”那无声寂静的声音下,似乎暗藏着楚歇捉摸不透的情绪,“有多喜欢,嗯?”
江晏迟干涩地笑了一声,带着些鼻音,在他耳边呢喃:“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吗。”
喉咙间像是卡住一般,楚歇的心脏狠狠一动。
“阿歇。”江晏迟近在耳畔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带着些许轻颤却温柔至极,呼气刮着他的耳廓,扫出一片微红,“我认了。”
“我争不来,这一次,我真的认了。”
楚歇感受到那人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暖和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自他手掌从背脊处透入,像要熨热他的五脏六腑似的。
除了那一处,身上哪儿哪儿都透着寒意。
可江晏迟却松了手。
那只手一寸寸从背脊处滑落,最后扶着楚歇的肩膀。
扶着他倚靠在枕头上,垂下头,轻吻过他的眉心,“我这一生,再也无法和我所爱之人白头偕老了。”
“但你可以。”
像是一下被抽光所有的力气,楚歇眼睫轻轻一颤,掩起满眼的惊愕。
这个人曾待他几番残酷,暴虐。但那都不及如今这一个清浅的吻来得沉痛。
啪嗒。
冰冷的眼泪落在他额上,没入发间,像是一场深冬的大雨似的将所有火光尽皆扑灭。
“……我放过你。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大魏的皇后。就当他在城楼之变病逝了,待你伤好了,我就着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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