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段瑟立刻昏死过去。楚歇命暗卫拖着段瑟,并将人押在了城门处。
看着底下往来的人群,楚歇又咳了几声,压着喉头的腥甜将段瑟双手捆了,又将最后的府兵都守在这一处城门,暗卫躲在屋脊后,□□在手。
消息不胫而走,他很快就看到街尽头出现苏府的马车。
楚歇墨色大氅披身,盖去一身目不忍视的伤痛,其人如玉,其姿若松,远远看去竟还是有当年极盛之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苏明鞍。”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知道底下人能听得清楚,“许纯牧在哪儿。”
“你竟还活着,你不是已经被……”马车里的赵灵瞿惊愕地喊出声,被苏明鞍一手拦下后缄默不语,只抬头看到楚歇手里好像抓着个女人。
细雪簌簌,落在那人青丝上竟是不化。
苏明鞍走近了些,命府兵支开周遭的人群。看着城墙之上楚歇苍白的容颜,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冷笑一声:“楚歇,你大势已去,何必如此挣扎。”
“我们谈谈,你放了许纯牧。我死。”楚歇说话时,鼻尖被冻得发红,眼睫上都结了一层薄霜,“一命换一命,你要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可好。”
苏明鞍笑了,并不接茬,“我不想你们任何人死,是你们自己自作孽,容不得你们行如此苟且之事。”
楚歇长叹一口气,“我只想一条活路,你非得将我往死路上逼吗。苏明鞍,你好狠的心。”
他笑而不语。
“如果你要我死,为何不一开始就杀了我。”
楚歇手上的刀微颤,指着城墙下的太傅,“你救下我,教养我,又背叛我杀死我。苏明鞍,你这卑鄙无耻的——”
天色渐阴。
雪势变大,很快地上积了些细雪。
楚歇拥有原主的记忆,他清楚地记得,当年苏明鞍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的冬夜救下自己。
他告诉自己必须报仇,他说他会帮他。
可最后,他却以江景谙之死陷害原主,害得原主被千刀万剐而死。
“我不是救你。”
苏明鞍嘴角的笑意如雪寂冷,“我是,想要你再死一次。”
这世上,竟没有一个人是期待自己活着的。
简直太可悲了。
这烂泥一般的十数年倏忽倥偬。
因为他和许纯牧姓沈的缘故,哪怕重来一次,这也是根本毫无希望的人生。
原主让他救许纯牧,可是怎么可能呢。苏明鞍早就一步步算计好了,江晏迟势盛,自己势必势弱。
楚歇为苏明鞍所利用时,做过的恶事太多了。
上京城里所有人当初有多惧怕楚歇,在他势弱后就会有多恨他。
为天下所恨者,失道且寡助。
赵煊不帮他,祁岁不帮他,就连江晏迟……也不帮他。
无论他想尽任何办法,怎么可能活下来,如何可能保住身怀巨大秘密的许纯牧。
苏明鞍好似能看穿楚歇眼底的绝望。
轻缓地眨眼,白须一动,好似温柔,“作为许家人死去……尚且不必落得挫骨扬灰的下场。”
楚歇瞳眸一震。
“楚歇,你父亲杀了那么多月氏人,你杀了那么多大魏人,你说你死了,他看到你会想什么。”
抬脚踩过薄薄的雪,发出细细的砂砾摩擦似的声音。
苏明鞍说,“你想杀的人都杀了,陈莲洲,宁远王,许邑,都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站住。”
楚歇眼神横斜,暗卫一跃而下板着段瑟的身子,掐住她的下颚将脸露出给城楼下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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