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通红的眼,眼前模糊的一切逐渐清晰,他看到小皇帝有些慌张地眼眸,一遍遍叫自己:“楚歇,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做梦了,可梦见了什么,他又好像有点想不起来确切的场景。
他只还隐隐记得那种不能喘息的痛苦,那种比濒临死亡的窒息。
那些记忆好像再一次变得模糊,压在了心底深处。
“阿歇。”
他发觉自己躺在江晏迟的怀里,他听见那人说,“你刚刚魇着了,不停发抖。”
“你梦到什么了。”
楚歇说不上来,他摊开手看到自己将手掌掐出一片深深的印记,过了一会儿才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入夜了,我看你睡得沉,后面都是些虚礼,我替你应承了。只是夜里着拜堂和合衾酒,是必须你我一起的。”江晏迟将他扶起来,声音温柔了些,“来,先把喜服换上。”
楚歇换上一身殷红的喜服,像是还有些发昏似的,盖上了红盖头,江晏迟扶着他叩拜天地,再双双对拜后,耳畔那始终嘈杂的,喧闹的声音终于一点点消失。
屋子里很安静。
小皇帝将一盏小碗似的玉杯递到自己手里,里面盛着百年的合欢花酿,寓意百年好合。
楚歇顺从地喝下这一盏,辛辣入喉,呛得他轻咳。
可他忘了,在现世里他千杯不醉,可这幅身子却滴酒不沾。渐渐地脑袋昏昏沉沉起来,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胃里也灼烧似的发疼。
江晏迟赶忙教人给他喂了几口白米粥下去,又端来一盘楚歇素日爱吃的糕点,“吃一些吧,一会儿要饿坏了。”
楚歇两颊飞起一抹红,渐渐地整个脖子都粉了。
只喝了这么一点,却浑身散发着馨香的酒气。
合欢花酿的馨甜和柏兰的清幽混在一处,这软玉温香地抱着,江晏迟禁不住又心念意动,捏着他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楚歇喝醉了,难得地没有挣扎。
他记着他的承诺,没有再多做什么,而是给他脱靴,散发,扶着他背靠着床榻。
“阿歇,我们拜过天地,是夫妻了。”
“夫妻……”楚歇喃喃。
他看着他这样子有些好笑,附和着,“嗯,就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我和……你。”
“嗯,是的。”
“不对……”
江晏迟捉住他一只手,只当他说醉话,问:“哪里不对。”
“江晏迟。”他倒是还能喊出他的名字,看来也没有那么醉,“我后悔了。”
小皇帝脸色忽的凝住,“后悔……什么。”
楚歇一双眸子转过来,像是醉了,又像是清明。
“我不该……和你成婚。”
小皇帝眼底的笑意慢慢淡去,像是压着某种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眼光几度在楚歇身上来回扫视后,语气未变,甚至更加温柔,俯身上前问:“为什么不能和我成婚。”
“最近,我……好像变得有些奇怪。”楚歇继续自说自话,他喝醉了倒是不发疯,看上去像一只乖巧的绵羊似的,温软又平和,“我盼着你喜欢我,但我又盼着你……不要太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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