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莲洲解了外裳,先用家仆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独身往卧房走去。
从正厅过甬道至偏房,雨水斜入落在他身上,染出斑斑点点的水迹。一道惊雷闪过,照亮陈莲洲冷峻的脸色。
楚歇。
将手握得关节咔嚓作响。
***
江晏迟踱着步子回到宫殿后一直觉得哪里不对,来回琢磨却好像有什么情绪压在心口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楚歇。
楚歇……
小喜子来报,昭狱的卷宗刚刚归档,刑部那头便失火了。还附耳上去,“听说,是许家小侯爷干的。”
许纯牧?
他放火烧了那儿做什么。
楚歇,许纯牧,阿牧。
好像有什么东西千丝万缕地缠绕在一起。
教他看不穿,理不清。
前几日乞巧佳节,阿牧戴着面具长身玉立,手中提着一盏灯火的模样再次映入脑海,他伸出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阿予。’
那一声入了心。
‘殿下的小字,是一个予字吗。我听娘娘总这么叫你。’
‘风予,风言风语之风,予取予求之予。’
记忆深处的声音不断涌出,江晏迟瞳孔逐渐放大。
不对,不对,不对!
他的小字几乎无人知晓,是冷宫中段瑟一边学着大魏话,一边在泥地里写出来的。
众人只知他是大魏高高在上的太子江晏迟。
几人知他曾是冷宫里将死未死的江风予。
‘殿下可要多读些书。您这小字可不是这么解的。’
‘所谓风予,乃闻风破胆之风,生杀予夺之予。’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终于想起来了。
娘亲一死,唯有楚歇知道他的小字!
外头惊雷顿起,轰隆一声将窗阁照亮,整个上京城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青石板阶梯被染如快快黑玉,倒映着一风中盏盏晃动的灯笼。
“小喜子,在宫外备马!”
“殿下这样晚了,还要去哪儿。”
“去楚府。”
又去哪儿?
小喜子挠了挠头,“殿下,天都黑了,已经亥时了,不如明早再……”
“现在就去!”江晏迟将脱下的墨锦长衣再次披上,一边将袖子理好一边冲出雨幕。
“诶,殿下,雨太大了,带伞,带伞啊!”
小喜子抱着伞追出来,可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已然没了江晏迟的身影。
***
马蹄踏水,在四下无人的长街溅起一朵朵水花。巡夜的守城卫兵远远地瞧见了那策马疾驰的身影,立刻出身拦下:“什么人,如今城门已关,将至宵禁,有什么……”
雨水打湿那人面容,江晏迟将怀中玉牌摔在地上:“滚开。”
“殿下,是殿下!”
卫兵立刻单膝触地作揖,“殿下这个时间了出宫作什么。”
“废话少说,开宫门。”
卫兵们交换了个眼神:“可是殿下,这不大合规矩……”
江晏迟唰地一声抽出腰侧佩刀,“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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