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枝便猜测,邢燕寻当时润湿裙摆的血并非是她自己流出来的——想来也是,不过是两三个月的小胎儿,估摸着还没成型呢,怎么能流出那么多血呢?是她被吓到了,才没有仔细思索。
邢燕寻后来把装血的鱼鳔塞进了土壤间,而方式查花道的宫女只顾着查道路上是否有崴脚的石子、滑道碰撞的痕迹,并未仔细去查花道下的土壤。
如果不是邢燕寻非攀咬出言,说是沈落枝推了她一把,估摸着也不会被翻出来。
“原是如此。”沈落枝便道:“谢过白公子仗义之行,日后若有机会,当宴请白公子才是。”
白公子莫名的又红了脸。
白公子人若其名,白的像是山间清泉,泠泠透亮,有些少年人的腼腆,又有几分恣意,并不像是裴兰烬一般稳重,善藏匿内心,他那一双眼几乎将他的那点少年情愫都出卖了,一个劲儿的盯着沈落枝看。
他年岁与沈落枝差不多大,心思几乎都写脸上了。
沈落枝承了他的恩,便也不在意他这点小冒犯——也没有很冒犯,只是少年慕艾,藏不住那点心思罢了。
毕竟,谁瞧了沈落枝这张脸,都会被晃一下的。
果不其然,那白公子就被晃了一下,然后直愣愣的顺着沈落枝这句客套话道:“白某是那一日都有机会的,不知灼华郡主那一日有机会?”
沈落枝“噗嗤”一笑。
她这么一笑,那双明月眸中便有点点涟漪,恍若月落杯中茶。
白公子自知失礼,又可能是被她的美貌晃的说不出话,脸上顿时烧得通红,低头行过一礼,然后落荒而逃。
沈落枝一直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而走回群欢殿的偏殿前。
——
此时,耶律枭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
沈落枝回到偏殿的时候,偏殿正热闹着。
殿内传来一阵争吵声,似乎是邢燕寻在喊什么,裴兰烬亦在殿内。
殿外只有南康王和裴二叔。
如果说,方才在宴席上南康王与裴二叔还能互相敬两杯酒,现在却是真“对面不相识”了,以前他们只是下面的儿郎不和,但今日之后,估摸着就是南康王府和裴氏不和了。
沈落枝回来之后,才问道:“父亲,女儿不在时,可生了何事?”
瞧着殿内吵的厉害,沈落枝都忍不住想进去瞧瞧。
“似是药娘出了分辨,只是殿内人多,本王与裴大人不好进去叨扰。”南康王一眼便瞧出来沈落枝骨头里那点跃跃欲去的劲儿,就道:“且在这等等,里面很快便该有个结果了。”
沈落枝知道,南康王不进去,是因为里面邢燕寻与裴兰烬正争吵的厉害,在他们不出一个结果之前,南康王是不会开口的。
但是结果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是。”沈落枝安安稳稳的站在了南康王身后。
当时殿外寂静,便越显得殿内争吵不休。
殿内已经屏退了所有宫女,只留了两位掌事姑姑和两位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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