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光偏移的那一刻,沈落枝想,比起来裴兰烬,耶律枭竟然还算是个好的!
纵然耶律枭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但他最起码不会同时招惹两个女人,也不会让这两个女人陷入这种狼狈不堪的境地!
被一把刀割伤,纵然痛,但流出血来,总比被一滩粪糊上、永远都洗不干净好!
沈落枝狼狈的看向了一旁的方向。
而这时候,远处的裴兰烬和邢大将军一起骑马而来了——他们是要会面交涉。
金蛮人手持沈落枝和邢燕寻两大底牌,但他们一群人同时又都被大奉人给包围住,又都走不脱,所以接下来就是一个互相拉扯的过程。
比如,大奉人这边说一句:你们把郡主和女将军交出来,我们放你们走,你们劫囚的事就这么算了,算是你们小赢一次。
但是,众所周知,金蛮人是不要命的,他们是一群豺狼,他们见了肉就不撒口,他们凶狠,他们贪婪,只劫个囚,救走一群人,是满足不了他们的。
“这些不够!”耶律貊震声吼道:“我们要三千匹马,要三百箱金银财宝,要三百箱粮食草药!若没有,我就割一个耳朵下来尝尝看!”
简直狮子大开口!
不说那些金银财宝粮食草药,单说那三千匹马——整个东城的马市里贩卖的所有的马加起来,也就只有三千余!
旁的人不懂战马的金贵之处,一支骑兵能挡十倍的步兵,因此,战马的价格久居不下,在京城那些贵人们跑的都是普通的驽马,而西疆东市的马,却都是千金难求的好马。
若是真给了马,这群金蛮人怕是要加倍抢掠大奉!未来几个月,大奉边境都要遭殃!
邢大将军才刚一变脸,还未曾张口呵斥,便突然听见那耶律貊喊道:“裴郡守,我听闻,这邢家的女将军方才说,她是你的女人,你会娶她,那,她和那位郡主加起来,值这三千骏马、金银财宝、粮食草药的价吗?”
耶律貊的声音落下之时,四周静谧了一瞬。
裴兰烬没有先看邢燕寻,而是近乎于窘迫一般看向耶律枭马背上的沈落枝。
但是沈落枝端坐在马背上,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只好偏移向耶律貊马背上的邢燕寻——邢燕寻现下已经如同沈落枝一般坐起来了,只是脖子上还掐着一直耶律貊的手,她到底会武功,耶律貊不敢放开她,只迫使她抬头,正面看着裴兰烬与邢大将军。
邢燕寻根本没看邢大将军,她的目光直接落到了裴兰烬身上。
在看到裴兰烬的时候,邢燕寻这几日里的委屈全都涌上来了。
她不要去东津。
她不要被关着。
她想裴兰烬。
她腰很疼。
裴兰烬为什么不来看她?
明明他说过,会娶她的!
邢燕寻那双狐眼望着他,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昔日里牙尖嘴利,一鞭子将他扯到马上的姑娘现在受制于人,可可怜怜的看着他,直接看到了裴兰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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