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种?梦,他八成是哪里坏掉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忽然觉得不对,扭头发现另一边床空着。
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房子里很安静,谢澜又放空了一会,才拿起已经皱巴巴的毛巾摸下床,打算再去用凉水过一遍。。
不贴手,就贴贴脑门。
他轻轻走到厕所外,正要推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
“大半夜不睡觉,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是陈舸的声音。
谢澜一下子明白过来,下意识要走,但?迈出去的脚还没落地又缩了回来。
鬼使神差地,他有?点想知道窦晟会跟陈舸说什么。
窦晟的声音很平静,“是,就为了问这个。你到底欠了那伙人多少钱?有?没有欠条,有?没有问过你爸这笔欠款的真实?性?”
陈舸沉默了一会才说,“那伙人手上?有?三张欠条,加起来六十八万。我爸的烂事比我们想象中多,不止贩毒这?一条,他只反复强调不管谁来都一律不给,那伙人本身不干净,不敢要求公家强制执行。”
窦晟问,“所以你给了么。”
“没给。我不会给,家里的储蓄都给我妈看病了,就只剩下这?么个房子,我爸判无期,二三十年总也出来了,要是还没死,让他们连本带利找他算去。”陈舸说着自嘲地笑笑,“怎么样,是不是有人渣儿子的味了?“
窦晟哼一声,“理智尚存。”
“什么?”陈舸微愣。
窦晟长叹一声,“我说你理智尚存,之前看你穷成那样,还以为你连房子都卖了去填无底洞。”
陈舸顿了顿,苦涩地笑了两声。
许久,他低声说,“豆子。”
“嗯。”
“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明天你带他们该上?课上课去,那什么省训营来着?数学竞赛么?去好好搞,别来管我了。胡秀杰要恨死我了,让她少恨我一点吧。”
窦晟打了个哈欠,“我们这些天之骄子就不劳您费心了,课余时间能来帮扶一下失足智障儿童,也算是对人生阅历的一种?补充。”
“操。”陈舸气乐了,干巴巴乐了两声又低声说,“广告费我收了,谢谢兄弟,之后还你。”
窦晟说:“用不着,谢澜那天很开心,他说上一次在有黑管的乐队里拉琴都好多年了。所以从这?层意义上?来讲,你这?个黑管确实?比别的乐器值钱。”
陈舸声音有点发懵,“跟谢澜什么关系?你们两个的钱,决定权在他手?里?”
谢澜在外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窦晟嗐了声,“反正那天大家都开心,薪水怎么分配是我们说了算,不用你操心……扯远了,其实我只是想说,你就当你爸死了,家破人亡是一场大劫,但?人总归要向前看。我跟你说这话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
“我知道你的事。”陈舸打断他,停顿片刻才又说道:“但?我家这一摊,不纯粹是家破人亡那么简单。”
窦晟闻言沉默了许久,久到谢澜站得脚麻,才忽然听见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窦晟轻声道:“你知道我的事?我爸车祸死,很多人都知道,当?年中考全市第一考出来,甚至还有?记者来采访我是怎么走出来的,你就说荒唐不,更荒唐的是我还接受了那个采访。”
车祸死。
黑暗中,谢澜的心像是突然漏了一拍。
虽然窦晟的爸爸从没出现过?,他也猜想过最坏的一种?可能,但?亲耳听见窦晟说出来,还是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一把攥住了,血液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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