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被这诡谲且惊悚的一幕吓得哭了起来,戚灼直到脚下一绊才回过神,立即俯身去拉副舱门,嘴里道:“我们快下去——”
砰!
一声闷响,像是皮球炸开,又像是沼气冲出了下水道井盖。
戚灼的动作顿住,季听的哭声和男人的惨叫也陡然停下,机甲里瞬间陷入了安静。
戚灼喘着气,慢慢转头看向男人方向,视野里呈现大片的红。
男人依旧坐在舱壁凳上,眼睛直直看着前方,嘴巴大张着。但腹腔位置只剩下一个空洞,挺起的大肚子包括内脏都已消失不见,面前地板上多出了一堆血肉。
戚灼忘记了该做出什么反应,保持着右手拎着育婴箱,左手准备拉开副舱门的半蹲姿势没动。季听抓着他的衣角木呆呆地站着,脸上挂了一道被溅上的血痕。
空气中充满浓稠的血腥味,如实质般封住人的口鼻和毛孔。戚灼动作僵硬地直起身,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就见地板上那堆血肉在蠕动。
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定了定神,接着便看见血肉里探出几段如同细蛇般的黑色触手,在空中舞动摇摆,带着那摊血肉发出黏腻的拉扯细响。
“成火哥哥……”季听显然也看见了,发出一声似哭非哭的虚弱哽咽。
“嘘,嘘……”戚灼额头冒着冷汗,眼睛盯着那些触手,动作轻缓地揭开副舱门,用气音道:“快,下去。”
季听全身发着抖,动作机械地钻进入口,抓着扶梯往下溜。
这副舱门不大,育婴箱横着放不下去,戚灼又颤抖着手打开育婴箱盖,把狗蛋抱了出来。
季听才下到一半,一条在空中摇晃的触手便突然刺向了戚灼。
戚灼一直盯着它们,在那条触手袭来的同时便挥动匕首,锵一声将它击开,那触手像是一条浸了水的粗麻绳般撞在了舱壁上。
但另外两条还在左右摇摆的触手,如同被惊动的蛇,倏地将尖端朝向了戚灼。
“怎么了?怎么了?”季听听到动静,惊恐地仰头问戚灼。
还不待他问出第二句,戚灼便将狗蛋递了下来:“接着!”
季听听到戚灼的命令,下意识便松开扶梯,伸手去接狗蛋。戚灼刚将狗蛋递下去,还不待他接稳,便锵一声关好了内舱圆门。
当那沉甸甸的肉团子落在季听怀中时,他倏地就往下溜,半滑半摔地跌在了底舱。
他这下摔得不轻,身上还压着狗蛋,一口气回不上来,只仰着头大张着嘴,眼前阵阵发黑。
狗蛋从他身上翻开,踢蹬着两脚侧头去看他:“啊,啊。”
戚灼关好内舱门的瞬间,那两条触手已经袭到面前,他一个仰躺倒地,迅速朝旁边滚出半圈。
一团黑影朝着他扑来,他想也不想地挥出一拳,那团黑影被击飞撞在了舱壁上,他再迅速爬起身,躲在了操纵器后面。
机甲舱内多出了三只螅人,每一只都只得初生婴孩那么大。它们上半身有一层银白色的软鳞,鳞片上沾着透明粘液,还掺杂着星星点点的血丝。
三只螅人瘦骨嶙峋,却也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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