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喜欢听她讲述她的想法,她的经历,她的一切,但他一般不怎么发表意见。
时至今日,优格仍在追求性别平权的道路上身体力行,她从来就不会像傅之衡那样半途而废。无论她曾经遭受过多少挫折和冷遇,无论秦筝见过她多少次的失望或崩溃,她都依然能够找回自我,从不心灰意冷,重新向前出发。
她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那条路是如此艰难,如此孤独。
在时代的浪潮里,不断发声的优格们想要应有的权利,相等的义务,然而,这些声量日趋扩大的同时,看似进步表征的另一面,是社会的分化与极端的对立,是双方激进势力的破坏性,是一场变革内生的毁灭性。
黎明到来以前,黑夜混沌先行。
“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来打扰我。”优格无奈地推开Beta给她递来的新鲜果盘。
“——我们刚刚说到了哪里?”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们谈话里的第几次中断。
秦筝鲜少发表意见,因为与优格的理想化特质截然不同,他天生具有的是一种过于尖锐的攻击特质。他爱优格,所以他愿意收起獠牙,但,显然,这种爱也是有限度的。
优格的忽视,那种理所当然地将他置于次要地位的态度,让秦筝感到了冒犯。
但这其实不是最令他恼怒的地方。
无名火起,秦筝被迫从优格的忙碌和热忱里,明镜般地照见了自我深处的空虚,与他从未正视的匮乏。
于是,他不再回应断裂的节点,而是另起一段。
“那些美好的理论和强势的话语体系为普罗大众创造了曼妙的谎言,只可惜,唯一遗憾的是,现实并非如此。
真相是,权利对应的并不是义务,有义务的人未必拥有权利,但有权力的人一定拥有合法化的权利。
追逐权利的本质是追逐权力。”
秦筝不想再听优格的反驳。
“所有人都在追逐权力。
没有权力的Omega渴望平权,拥有权力的Alpha渴望站上权力之巅。自古以来,权力斗争无不血腥残酷,其惨烈程度哪是温室花朵所能理解的,正如非暴力不合作者死于暴力。”
什么让人掌握权力?压倒性优势。
无论是父权制还是资本主义都具有压倒性的结构化优势,他们高高在上地执掌权柄,而优格们,除了显而易见的劣势和天真以外,又还拥有什么呢?
“你知道泰勒制吗?”秦筝让小宛儿给优格展示泰勒制的相关定义,“一套远胜于经验管理的科学管理制度,一种使人彻底变成工具的制度。”
人人身处其中,却不知其名。
“1912年,泰勒曾写下这样一段文字:泰勒制是什么?
泰勒制是心理革命,是让所有没有进入工业社会的人进入到工业社会,按照这个社会的全新的标准来确立自己的心理状态,让这种人和雇主、市场、自己、环境,确立一种全新的心理约定。所以泰勒制不是制造一种制度,是在制造一种全新的人。 ”
秦筝越往后读,越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制造一种全新的人……”他又咬文嚼字地念了一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优格,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真正拥有权力,可以主宰众生命运的人,他们在想什么?
那些早已站在顶端的人们,他们未必都渴求永世流芳,但他们必然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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