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笑笑,与他随口应付了几句。一路走回宿舍,林文泽想与他亲近,也被他含笑推拒。虽然洗过澡,又过了一夜,更抹了香水,傅之衡的信息素味道已然淡去,但秦筝不想冒险。
哪怕他察觉了林文泽的怀疑,也不以为意。
有时他不明白为何属于他的道路总是如此崎岖,难道是他还不够美?不足以美到让人丧失心智?林文泽好色还小气,傅之衡无情又暴虐,怎么就遇不到一个靠谱的Alpha?
显然是只有靠谱的Alpha他看不上,人间没有完美,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倒霉。
告别了林文泽,秦筝看到终端上有了新讯息,傅之衡传来的“想要什么?”,冷冰冰的四个字不足以传达任何多余情绪。
他忽然想起方才被他拿来当作借口的优格。
?
上世纪初,一场疫情席卷全球。或许是病毒改变了人类基因,又或许是小冰河期或太阳黑子等一系列科学家才能厘清的原因,总之全人类的生殖系统都发生了转化,大部分人类生育能力下降,而极小部分人类长出腺体,分泌隐性信息素,生育能力亦因此加强。
这些特征,无疑和当时流行的ABO文化相吻合,民间便自然而然地沿用了相关称呼。
一个世纪过去,因经历了疫情和转化带来的经济危机,科学始终未能向前进步多少。不过万物互联已经初步实现,人们经常佩戴的智能设备也由手机改为了终端。
至于上世纪网民最关心的厕所问题,当然不会有六性别厕所。政府只在原先厕所的基础上新增了AO专用隔间,普及率大概可以参见设置母婴室的历史经验。
Alpha和Omega人数稀少,世界的权力仍然主要掌握在普通人或者说Beta手中,至少明面上,所有人宣称如此。
建立性别学校,对少数性别人群进行集中监管,是大多数Beta的政治诉求,这自然带来了一种十分微妙的社会氛围。
但才刚刚步入中学的Omega们是意识不到这点的。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很符合社会画像,天真可爱又活泼。秦筝和优格是唯二两个例外,所以他们发现了彼此。
可能因为他们都很穷。
但他们的穷法毕竟不一样。优格父亲早逝,母亲是女Omega,之前全职在家,如今不肯再嫁,只能努力工作以维持母女二人的生活。
他和优格都很需要性别补贴,但他们对赚钱的看法截然不同。
优格认为女人依靠男人、Omega依靠Alpha的想法太传统古老,太天真幼稚,也太不得体,她更主张自身权益要靠自己实现,她热衷于工作和事业,而非像秦筝这样热衷于Alpha和金钱。
秦筝理解她。优格和他不同,她没在下九流的地界里活过,所以她对这个世界还保有最基本的想象,她相信人间存在公平正义。
但公平正义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关于公平正义的谎言。
如果昨晚秦筝死在傅之衡的床上,难道傅之衡真的会同他一命偿一命吗?
人命并不等价,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秦筝从不理解为什么人们总是主张出卖肉体者更卑贱,除了云端之上,又有谁不出卖肉身呢?莫非因为这是人类社会更进一步的物化?
但,时间、精力、才能、经验、血液、皮肉、肢体、器官,乃至人本身,无一不可买卖。
而登天梯者,往往由此攀爬,逐步掌握世间最深切的物化权——从始至终,人不过是资源而已。
不过是,窃国者侯,窃钩者诛。
敢于交易肉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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